着将他拉回来。他只顿了一下,随后便坚定地继续从床头柜上找套子。
尽管他诸多不配合,但钟美芝对这趟旅行还是十分满意。她原以为他们的关系会缓和些许,但回国以后,许宥谦又恢复了那副爱理不理的状态。
钟美芝知道他还有跟别的女人不清不白,他偶尔洗了澡才回家,她经常能从他身上嗅到不属于自己的香气。她不知道这是他的习惯使然,还是他故意要让自己难堪。要是在以前,她肯定不会善摆甘休,但如今成熟了,她就知道自己应该聪明一点。外面的女人总是把最娇最媚的一面展示在他的眼前,她就算不刻意讨好他,也不能大吵大闹惹他厌烦。
有次许宥谦折腾得实在厉害,她才委委屈屈地抱怨了一句:“你别像对别的女人那样对我行吗?我好歹也是你的老婆……”
当时许宥谦只是伏在她身上沉声地笑了笑,但往后的日子里,他确实没有再想以前那样放肆过。
作为为数不多的知情者,钟筱时不时都会问她,为什么要忍耐这种男人。她每次笑着摇头,她怎么可以告诉自己的堂妹,她爱这个坏男人爱得无法自拔,连自尊和骄傲都能抛诸脑后。
钟厉铭康复回公司以后,钟美芝原以为自己肩上的重担可以放轻些许,但实际却非如此。她知道许宥谦提供那笔资金肯定是有问题的,若大哥追查下去,他肯定能发现很多不对劲的地方。更何况他那么的在乎程知瑜,若他发现这件事跟自己脱不了关系,她真不知道要怎么面对大哥的愤怒。而曾莉宁的病情已经刻不容缓,她日夜忧心,通过各种渠道寻找业内专家以后便陪着母亲到国外求医。在这几重压力下,不过半月,她整个人已经消瘦了一圈。
许宥谦大概知晓曾莉宁的病况,他亦有替曾莉宁寻医问药,但这种病毕竟不是发烧感冒那么简单,能保命已经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钟美芝在美国一待就是大半个月,这段时间,他睡着主卧里的大床,突然觉得很不习惯。
有时候没有应酬,许宥谦也到外面找找乐子。杜坚向来清楚他的口味,每次都跟他找来一个个干净又清纯的小女生作陪。自从跟钟美芝结了婚,他就没有在外面乱来,顶多就是搂搂抱抱,但她却不这么认为。一想到她,他瞬间就觉得意兴阑珊,推开怀中千娇百媚的小模特,独自驾车回家。
从美国回来以后,钟美芝就没有多少闲心搭理许宥谦,近来许宥谦都格外空闲,以往他在家的时候,她都会费尽心思地吸引自己的注意,而现在,她只顾着在书房埋头苦干,似乎不把自己当一回事。
在客厅看了两个小时的电视,许宥谦仍未见钟美芝有任何动静。他走到书房,披着睡袍的钟美芝正低头看着文件,柔和的灯光映在她脸上,他能清楚地发现她两颊都尖下去了。
钟美芝似乎有所感应,一抬头就看到许宥谦正倚在门边看着自己。她有些许错愕,顿了小片刻才说:“有事吗?”
她的声音有几分倦意,许宥谦走到她跟前,问她:“不舒服吗?你的脸色很差。”
手头上还有两个项目需要跟进,钟美芝这几天都十分忙碌。许宥谦很少主动关系自己,她心中微微一动,于是故意蹙了蹙眉头,软声说:“小事,就是头有点痛而已。”
他没有说话,钟美芝抬眼就发现他正似笑非笑地审视着自己,她心虚不已,正想扯开话题,他已经伸手将自己抱起,边走边说:“头痛就早点休息。”
钟美芝将双腿紧紧地缠在他腰上,手状似无意地滑过他的后颈和肩膀。许宥谦的身体一僵,他用了几成力气在她臀上甩了一掌,低声警告她:“别闹。”
回到卧室,许宥谦将她放到床上,她半撅着嘴巴,铺开被子就背对着他躺下来。
许宥谦也知道自己伤了她自尊,他把灯给关了,伸手抱住她的腰,问:“你妈的病情又不稳定了吗?”
钟美芝叹了口气,说:“最近好了很多。”
“那你还叹什么气?”他问。
钟美芝沉默了许久,直至许宥谦唤了她一声,她才说:“程知瑜跟我哥见面了。”
他瞬间就明白过来:“你担心她会告状?”
翻过身面对着他,钟美芝忧心忡忡地说:“要是被我哥知道了,他一定会恨死我的。”
许宥谦比她镇定得多,他说:“你放心吧,程知瑜不会乱说话,你哥也不会随便提起这件事的。他们现在的关系还僵得很,这种致命的伤口谁也不会轻易触碰的。”
“是这样就最好不过了。”钟美芝觉得他的话有点道理。
摸了摸她的头发,许宥谦很认真地问她:“你为什么那么恨程知瑜?我要听真话,你别拿那些什么怨恨什么嫉妒的原因来忽悠我。”
之前钟美芝跟他交代过,她怨恨程知瑜这个外来入侵者,把自己原有的一切都抢走了。事后许宥谦没有追问,她便以为他深信不疑。她挣扎了半晌,随后倚着床头的软包坐了起来:“自从你跟着你妈妈来棠海市发展以后,我就开始接手钟氏和宋家的业务往来。”
许宥谦点了点头以示明白。叶逢君再嫁给宋启松后,他接着宋氏的力量重整被许宥聪狙击得七零八落的残余势力。那时钟美芝为了引起他的注意,她在暗地里使坏,给他添了不少的阻碍。
“我跟宋叔很投契,他也特别的关照我,我们经常一起喝茶吃饭。跟他相处久了,她对他就渐渐熟悉起来。”钟美芝深深地吸了口气,随后继续说,“程知瑜刚来我家的时候,我就开始怀疑她的身份了。她跟宋叔长得很像,我不觉得这是巧合,于是我就悄悄地让人去调查。”
许宥谦想了想,点头赞同:“他们确实有五、六成相似。”
钟美芝将脸贴在膝盖上:“调查的结果证明,我的猜想一点都没有错,程知瑜是宋叔的私生女。除此以外,我还很意外地挖出了一件陈年旧事,原来我妈跟宋叔的关系也不简单。”
她似乎不想暴露这些家丑,因而说的时候特别挣扎。许宥谦理解她的心情,他没有追问,她若愿意说,他就听下去,她若不愿意说,那他便作罢。
这件事一直深埋在心底,钟美芝终于找到缺口,此际便觉得不吐不快:“我妈在没有成名之前,曾经被宋叔包-养了一段时间。听说他们的感情很好,后来宋叔要跟别的女人结婚,我妈才离开的。至于他们现在还有没有关系,谁也没有办法猜得了。”
“这些新闻不可以尽信,你有用别的途径证实过吗?”许宥谦问她。
她用手撑着额头,语气无奈地说:“最有效的证实方法就是向当事人拿答案,她是我妈,无论这事是真是假,我也不能让她这样难堪的。我也不敢告诉我哥,他那样正直的人,要是知道这其中的奥妙,他跟我妈肯定会闹得天翻地覆的。这件事一直扎在我心上,我怎么也忘不了,每次看到程知瑜,我总会想起这种恶心的事情,所以我对她非常非常的厌恶。”
看着她这副郁结难解的模样,许宥谦后悔提起这个话题。他把钟美芝塞进被窝里,柔声哄她睡觉:“你不喜欢她,我们以后都不要再见她就是了。赶紧睡吧,别想这些烦心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