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离我这样的危险人物。”
“我几乎什么都有,不过还缺男人。”她顿了顿,继而轻轻巧巧地说,“就像你今晚缺个女伴一样。”
他们很有默契地相视一笑,接着抬头看向那片广阔无垠的夜空。忽明忽暗的星光被城市的霓虹映得黯然失色,而她的心中却一片星光璀璨。
确认关系以后,钟美芝和许宥谦的相处模式没有太大的变化。他们见面的机会不多,约会的地点一般是不同风格的餐厅,许宥谦工作不忙的时候也会抽空到学校找她。
不得不说,他们有很多喜好都是惊人的相似,对生活质量同样有很高的要求。许宥谦不是那种体贴入微的男人,而钟美芝更是被父母捧在手心上长大的刁蛮公主,向来不知道什么是迁就和忍让的两人居然没有多少争吵。
渐渐地,钟美芝了发现他某些不为人知的小习惯,譬如他点餐时不爱看菜牌,雨天喜欢穿深色的衬衣、吃任何水果都必须削皮……许宥谦从来不会主动把自己的事情告诉她,她虽好奇,但从来不会询问。她一直都知道他很忙,可是不知道他到底在忙什么。
钟美芝时不时能在八卦周刊里看到许宥谦的一些花边新闻,有次看得出神,他把脑袋凑了过来,她也一无所知。
直至许宥谦把杂志抽走,她才抬头看向他。他将杂志合上,语气淡淡地说:“不要看这样没有营养的书。”
这条新闻比以往的要劲爆很多,整整两个页面都在绘声绘色地讲述他和两个嫩-模玩双-飞的风流往事。钟美芝这才下定决心,很认真地问他:“你究竟是干么的?”
额上的青筋微乎其微地抖了一下,许宥谦表情怪异地看着她,问:“你真的不知道?”
钟美芝摇了摇头,半分恶作剧的表情都没有。
从钟美芝接近自己的第一天起,许宥谦已经把她的底细摸得清清楚楚。他以为她也会做同样的事情,不料她却连自己是做什么的都不知道。胸腔中涌起一股暖流,他伸手将她拥入怀里,问他:“我是一个专门干坏人的人,你还愿意跟我在一起吗?”
钟美芝转了转眼珠,想也没想就说:“愿意呀。”
面对这样心思简单,感情纯粹的小女生,许宥谦第一次失控。有那么一瞬间,他觉得自己的理性已经完完全全被感性感知所压倒。
在钟美芝的印象里,许家应该是香港家喻户晓的豪门世家。许宥谦作为一个名副其实的富二代,她理所当然地觉得他会接手父亲的工作,在家族的企业里扶摇直上。
而事实却让钟美芝意外。许宥谦在许氏集团只是虚有其职,而实权则通通在许宥聪手上。在公司里,他处处受到许宥聪的牵制,根本不能施展拳脚。她虽知道这两兄弟的关系不好,但没想到他们的关系已经恶劣到这个程度。
静静地听着他不咸不淡地把这些艰辛说出来,钟美芝也感到分外地抑郁不平。
察觉到她情绪的起伏,许宥谦一下一下地拍着她的背,轻声安抚她:“没事的,这些都过去了。”
听过那么多的豪门秘史,钟美芝很快就明白许宥谦话中的意思。她幽幽地叹了口气,随后问他:“你不想总被你哥哥欺压,所以你就做坏事了对不对?”
他顺着她的长发,默认了。
很快,钟美芝就知道许宥谦这些年做的究竟是什么勾当。为了拥有足够的资金和人脉与许宥聪抗衡,他一直都游走在各处的灰色地带,在最短的时间取得最大的收益回报。除了毒品和军火,许宥谦基本都碰过,在最近这半年里,他已经积累了一笔很可观的资产。
钟美芝不由得重新审视眼前这个男人,他比自己想象中还要复杂得多。此时她才顿悟过来,他所说的那句“什么都干”究竟是什么意思。
将所有事情都托盘而出以后,许宥谦问她:“你怕吗?”
钟美芝坚定地摇头。其实她的脑海里有一把很固执的声音,正在劝自己应该适时远离这个阴险而奸诈的男人。她知道自己应该逃离,可惜,她真的无法违背自己的心意。就像在那场酒会的时候,许宥聪的劝告还犹言在耳,而她转过背就跟许宥谦好上了。
人与人之间的吸引力真的很奇妙。很多时候,她明知道他是危险的,但却情难自控地想靠近,就算要付上最惨痛的代价,她也不会后悔。
自那天起,他们的关系好像比往时更加亲密了。钟美芝巴不得每天都能跟他黏在一起,但临近期中,各门学科的老师开始施压,根本没有多少时间风花雪月。她背负着一堆大大小小的任务,不得不赞同许宥谦的说法――这边的学校确实不容易混。
接到许宥谦电话的时候,钟美芝正和小组组员商讨小组作业的细节问题。为了不影响大家的进度,她只好切断了通话,继续听取组长的意见。
直至黄昏他们才散会,钟美芝一边走出教学楼,一边给许宥谦打电话。电话没有被接通,她已经看到那台熟悉的车辆停靠在校道的临时车位上,而许宥谦则优哉游哉地倚着车身,轻松惬意地看着滑落地平线下的夕阳。
钟美芝已经有好几天没有看到许宥谦。他事先没有约会自己,她有点意外,又有点惊喜,脑子一热便毫不顾忌飞奔扑向他的怀里。
夕阳暖暖,余晖落下,为大地镀上了一层金黄。校道上的同学纷纷侧目而视,而他俩却浑然未觉。
许宥谦被那股冲力撞得退了小半步,他的背贴在车身,手搂着钟美芝的腰让她稳住身体。她的手很使劲地环住自己的脖子,他差点就喘不过气来,只得无奈地对她说:“放松点,我快被你勒死了。”
钟美芝眉开眼笑,在他脸上重重地亲了一口,接着才恋恋不舍地松手。
从学校到钟美芝喜欢的餐馆需要十来分钟的车程,许宥谦有听电台的习惯,那主持人的声音很甜,钟美芝听得不舒服,于是就换了频道。
正专心开车的许宥谦抽空瞥了她一眼,而钟美芝正忙着调频,因而错过了他眼中那满满的柔情。
广播里正播着一首粤语老歌。钟美芝知道这首歌,是梅艳芳的《似是故人来》。当她唱到“但凡未得到,但凡是过去,总是最登对”,她竟然有几分怅然若失的感觉,难道她这生也只能和自己的第二最爱共度吗?想到这里,她问许宥谦:“我是不是你最爱的人?”
许宥谦被她问得莫名其妙的,不过还是笑着说:“我不爱你还能爱谁?”
晚饭过后,他们沿着星光大道散步。钟美芝晃着许宥谦的手臂,闹着要上他的公寓。
许宥谦皱了下眉头,他说:“时间不早了。”
“我今晚不想回宿舍。”钟美芝踮起脚尖,堪堪地贴在他耳边说。
夹杂着腥咸味道的晚风吹散了她的轻声细语,许宥谦斜斜地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在一起这么久,他们都是规规矩矩的,最亲密的举动无疑只是亲吻。以往无论多晚,许宥谦也会送钟美芝回学校,从来不让她在自己的公寓里留宿。他越是这样克制,钟美芝就越是想去挑战他的底线。她一路缠着他,他被她逼得不行,最后还是把她带回了公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