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然佩戴,显然就有浪得虚名之嫌。而且,也极容易招来攻击。
沈夫人收了赏赐便是全了君臣之礼,至于分不分发,则就是沈家自己的事了。
想到这里沈雁不免心下大定,看来这个盘子,她果然收的还是很对的。若是收了珠花,那么被叫去曜日堂被骂得狗血淋头的除了陈氏,必然还有一个她了。
只是陈氏独独送来那淑妃赏的珠花给她,究竟是有意还是无意呢?
这事过去没几日,就到了十五。
虽说平日的晨昏定省给免了,但初一十五华氏还是得带着沈雁去曜日堂请安。
早饭后大家正要告辞的时候,沈夫人忽然把沈雁留下了:“你来替我抄一篇《金刚经》。”
沈雁便就在大家波涛汹涌的目光中留了下来,随着沈夫人去了佛堂。
铺开宣纸坐在条案后,沈夫人却下人们挥走,走到她面前道:“说说你那个盘子的事。”
不显山,不露水,旁敲侧击地打听着想要知道的事情,这就是沈夫人。
事实上沈雁想要刻意回避这话题也很难,木漆盘子四个字近日几乎成为了府里上下的热门词,她这个二姑娘也成了真有几分“二”气和怪气的姑娘,她又怎么可能会不懂眼下这盘子是指什么?也就无谓去做这种没有意义的事情。
她手抚在宣纸上,提笔道:“回太太的话,四婶送来的那个盘子,上头雕着的五只蝙蝠甚为好看,我想父亲不是快过寿了么,于是想留下做花样子,做双鞋子给他。”
“鞋子?”沈夫人扬眉轻语,噙着冷意在禅床上坐下来,目光扎在她身上:“还有呢?”
她微微一顿,在她的逼视下垂下头来。
沈夫人盯着她,眉头不耐地蹙起,“快说。”
她挪了挪身子,微微抬了头,说道:“太太让孙女说实话,孙女不敢不说。其实我是觉得那珠花虽然是娘娘赏下来的,但一点儿也不好看。我妆奁匣子里有成堆比这个好看又华丽的,四婶却非拿这么丑的东西来哄我,我为什么要承她的情?我还不如要她的盘子呢。
“另外上次我母亲让人送猎物给四婶的时候,四婶没收。那还是皇上的赏赐呢,她都不收,我凭什么要收这珠花?”
佛堂点着蜡烛,烛光把处在昏暗内室里的她小脸儿映得如瓷玉一般无暇,那双肖似了沈宓的大杏眼儿里透着几分不服气,但也在烛光里熠熠生辉。
没有人能从她脸上看得出来撒谎的痕迹,沈夫人盯了许久,也看不出来。
她把目光转向案上的佛像,隔了片刻,说道:“你对你四婶很不满?”
沈雁声音又清又亮:“雁儿哪敢。”
不敢就是有。沈夫人余光扫着她,翻滚了几日的心在这当口渐渐安定下来。
这样才像话。一个九岁的孩子,怎么可能会看出来那珠花背后的厉害呢?除非是妖孽。可是她又实在疑心她为什么珠花不要却偏收了那木盘子,所以才一定要当面听听她的解释。
现在这个解释她很满意,也很相信。
沈雁本就是个孩子,而且又那么顽劣,怎么可能会知晓朝堂上这么些事?以她的年纪就算知道,也不可能会猜出来她对淑妃行赏的态度,这当中的弯弯绕这么多,就是大人也不见得有几个能看得透,她一个孩子就更不可能了。
华氏身家那么丰厚,华钧成又不时地给她这唯一的外甥女馈赠,她自幼生长在锦绣堆里,得到的和见过的稀罕物儿比宫中的贵人只怕也少不了多少,看不上这些例行的赏赐,是很在情理之中的。
就是没有这层道理在,只说上次陈氏拒收了华氏送去的猎物,那也是御赐之物,华氏被打了脸,陈氏后来在自己的授意下也并不曾去赔不是,这本就理亏。沈雁被沈宓夫妇宠坏了,向来天不怕地不怕,连顾家的人都不怕得罪,这次借机报复报复陈氏,也让她落个没脸儿,这实在很合情理。
沈夫人缓缓吐了口气,扬起的唇角悄然变得雍容。
“太太,我是不是做错了?”恰在这时,沈雁又开起口来,“那是娘娘的赏赐,我不收是不是对娘娘不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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