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唐悠竹郁闷地叹了口气:“可不是……”又惊异看向宫九:“哈?你知道了?”
宫九大大方方一点头:“臣朱旭栴,见过陛下。”没有下跪没有叩首,甚至连躬身都没有,只是那么简简单单一颔首,但当那双总是带着刀锋的冷锐和高傲的眸子垂落时,便带出几分顺服来。
不知道的,还真以为这家伙多乖巧呢!
唐悠竹挠挠鼻子:“旭……原来你就是韩王叔家的那位兄长。”那韩靖王原是不该有嫡长子袭爵的,但也不知道历史在哪儿拐了个弯,韩靖王嫡长子出征西北鞑靼时虽是受了重伤,却被救了回来,原历史上以庶子身份袭爵的韩惠王也就没了戏,现今的韩王乃是朱偕铂,论来与朱见深倒是一辈儿的。
唐悠竹早前那一会子,就不知道在心里头喊了多少声小九儿去,结果却居然是他族兄?还是从兄?
又挠了挠鼻子,唐悠竹冲宫九眨眨眼:“藩王无旨不得擅离封地,世子也不行——而且刚才兄长还自称宫九,现今又是朱旭栴了……欺君之罪还是欺君之罪,坦白也是改不了的!”
宫九也笑:“那陛下要如何处置臣?”
唐悠竹笑眯眯的:“我与兄长素未蒙面,兄长便是不说,我也是不知道的。兄长既然这般坦诚了——我这庄子上已经有了亩产七百余斤的稻种,却尚有不足,便罚你与我配出亩产一千五百斤的稻种如何?我也不拘你何时弄出来,只需于我在位的时候交上来便可。”说着还眨眨眼睛:“这事儿可不容易,兄长可能做成不?”
宫九一挑眉:“如何不能?”
又自笑道:“臣两重死罪,却用一稻种赎了,可要叩首谢皇恩?”
唐悠竹笑得人畜无害:“这亩产一千五百斤的稻种可不得了,民间若能得之,每季相承,历朝历代圣明天子求而不得之‘盛世无饥馁’便指日可待——此事实是朕得了大便宜!”
宫九也笑,却笑得傲慢自矜:“臣有日必会证明于陛下知晓,臣这大好头颅,非一介稻种可比之!”
唐悠竹笑眯眯的:“嗯,兄长加油,我且等着。”
袁大神弄出来的杂交水稻,都只能一代而终,想再有那亩产照样儿该往国家种子站买种子,原穗留下的稻粒可发不出那么好的稻子来——如此且花了袁大神足足十一年的时间!这小九儿企图弄个代代亩产一千五百斤的稻种出来……呵呵!
爷说的可是在爷在位时弄出来——这东西一日不成,小九儿就一日玩儿不得篡位游戏,何其有趣儿也?
宫九打的却是让这在奇巧淫技上头颇有见地的小皇帝帮他多做点儿新鲜玩意、顺便把版图扩张开来,他再摘果子的主意——至于那稻种,他是说在他在位时间内弄出来,但退位前一天也都还是在位不是?到时候弄出来了,由他这个新皇行之天下,无饥馁的盛世自然是他超越前人的文治功勋。
至于这个小皇帝要如何处置……可就看他到时候的心情了。干脆杀掉然后冰冻起来作为寝宫的摆设也行,养在密室里头让他做更多的稀奇玩意儿出来也行,都不是眼下需要急着做决定的小事儿。
看着笑得乐呵呵的小皇帝,宫九神色中的傲慢锋锐一敛,也透出几分温和亲近来。
所以兄弟什么的,有时候还真是相当古怪的玩意儿。忻王有着和太上皇一般的胆子,而唐悠竹虽然和宫九才初次见面,心中算盘珠子拨动的频率,在某个方面来说,居然也能同步。
连步入神武门时,他们都一样是迈的左脚,且眼睛微微向左斜下方偏了大约十五度。
可惜这一幕却没人见着,连留守的谭鲁子都只是在琢磨着这个忽然出现在皇帝身边、还被亲昵称呼为“小九儿”的青年身份,没注意到那么细微的相同。
倒是蒋琮最先发现这位九公子饮食爱好与他家陛下十分相似:嗜甜恶酸,但又不爱那种甜到发腻的甜食,适当的清甜是他们的最爱!有时候抢一个点心都能抢得凶神恶煞、只差没打起来了啊!
——最重要的是,这个九公子居然十次里头倒有八次抢赢的!
——哪儿来这么胆大包天的小子?要知道就算是姚大人指导陛下棋艺,也不敢轻易赢了的好吗?
而皇帝陛下虽然抢的时候抢得很凶,但居然连最爱的奶油卷被抢走了都没怎么生气……
难道这位九公子,乃是陛下的新宠?忠义千岁可才出海不足一月啊,陛下当日何其依依不舍,怎么一转眼就……
此前一直觉得他家陛下和忠义亲王是不分彼此的蒋琮,开始认真地烦恼了:
当陛下有了新宠的时候,忠义亲王是能屹立不倒如太上皇贵妃呢,还是如唐明皇之梅妃,虽盛宠一时,到底在新人面前失了风光?
而自己,又该如何处置?是赶忙儿向忠义千岁通风报信呢,还是装聋作哑?
蒋琮拿不定主意,谭鲁子却已经将这位九公子查了个底朝天。
忠义亲王近年越发如日中天,连带着,他所督主之西厂,也越发无孔不入。
宫九的身世说隐秘是极隐秘的,但说透明也是真透明。他虽因母控、对其父十分不以为然,然而一张面容,却是和其父像足了七八成,惟有唇形耳朵像了其母。西厂中又不乏习练了西洋写实画法的能人,两张画像一对,再加上各种蛛丝马迹的缝合,还有什么好说的?
谭鲁子松了一口气,他就说嘛,不管皇帝陛下念叨了好几年的“钦慕”督主是真心还是搞错,但钦慕过督主大人的人,怎么可能再看上别的男人?但却也知道这太上皇独皇帝一子、皇帝又未娶妻生子之时,其他朱姓子弟,尤其是一个胆大包天到擅离藩地、还能哄得皇帝不计较的朱姓子弟的威胁性,对宫九的调查并没有终止于其韩王世子的身份。
雨化田接到信报,一方面对谭鲁子的谨慎表示肯定,一方面却还是不免焦急。
韩王世子的底细谭鲁子未必尽知,当日因唐悠竹给那位白云城的叶夫人勾得魂不守舍而特特调查一番的雨化田,却有那么点儿猜测:将韩王从西北救回,眸色碧绿的韩王妃,后来忽然暴毙……
白云城那位先叶夫人,也有一双绿色的眼睛,只不过是深墨绿色的,不是特定光线之下,很难发现。
而西方玉罗刹那边,这几年又安静得有些诡异……难道白云城只是栈道、韩王一脉才是陈仓?
可恨东倭不服教化,雨化田的水师已经攻下近半个倭国,另半个却还在不知死活地顽抗,拖得他再是心急火燎也不能立刻班师回朝,只能一再安慰自己:雏鹰总要自己学着飞,男孩子不能一直搂在身边护着,皇帝已然登基,谭鲁子又还算心细周到,该是无恙。
饶是这么着,雨化田的饭量也又减了一半,愁得素慧容也快吃不下饭了。
倒是唐悠竹依旧没心没肺的,和宫九抢了几天奶油卷并其他各色甜食,他还没想出来继续折腾谁的法子呢!就先被御史参到脸上来了!
——天子皇庄,侵占民田!
泥煤的这种事儿不是在当年酥酥拿来招待皇祖母的么?太后不厚的典故会传得那般源远流长,这侵占民田的导火线委实功不可没!但之后酥酥辣手整治之下,不是已经消停了很多年么?怎么朕才登基、酥酥才出海,立刻就又来?
唐悠竹现今这后宫里头,除了他自己,并因他迁入乾清宫之后不好再住到东宫、但也还是在乾西五所住着的忻王世子、崇王幼子,并风里刀姚璧等人的幼年儿子之外,也就是太上贤妃等诸多太妃太嫔们,这花费真心不大。
他自己是个清清淡淡二菜一汤就能对付一顿的,虽点心上头馋嘴了些,可有西厂震慑清理,那种野菜豆腐也要花费数千两的事情并没有发生。御厨并各处采办之处,不说干净到半点儿油水都没有,但在雨化田七八年前就在东宫辣手清理过一批之后,还敢在他眼皮子底下瞎捞钱的人,还真不多。
作者有话要说:宫九和糖糖,在这一篇里头的设定有点像,都是创伤后应激反应,只不过宫九压抑着压抑着就彻底变态了,糖糖虽然把自己宅了十年,但有游戏、有可以电话网络联系的可爱小表弟等人,后来又有呱太等,再后来有酥酥,心理虽不算十分健康,却不像宫九变态。
p.s.谢谢大家安慰,尤其是琪琪。其实莫不是在乎被-> ->指出不足,莫确实有很多不足嘛,只是莫真的不算不用心。然后听说那位还是一直追着莫的文的,就更不好意思了。希望莫在努力之下能有所进步,不会让她o他再觉得累。
p.p.s.那奖励创新奖莫是第二名,可比第一名足足少了四十来个,大家真的不能帮忙投几票吗?本文五千余收藏却只有七十票什么的……好像投票时间只剩下几天了,就差那么一名神马的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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