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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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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隐看他笑道:“你可得记住要活的好好的,你这条命是我用自己的全部身家换来的。”说完拿起毛笔唰唰在纸上签上自己的名字。张睿无力的垂下双手,心中既愤怒又有些惆怅,没想到自己在周隐心中地位如此重要。

    王郧把那两封书信拿过来看了看吹个口哨,从怀里拿出周隐的私印按了上去,这印想必是两人绑来时搜去的。按完随手把印丢在地上,拿手指弹弹纸道:“那王爷咱们后会有期了。”

    郭禄伟松开张睿把刀子收回去,跟着王郧出了地牢。

    空旷的地牢了一片沉寂,只能听见火把燃烧的噼啪声,过了好久。张睿腿一软,跌坐在地上,伸手摸摸脖子仿佛还冰凉,抬头看看周隐心底抽痛:“签了那书信以后你怎么办?”

    周隐摇摇头闭上眼睛:“还能怎么办,走一步算一步吧。你……就没什么要问我的吗?”

    张睿:“……问什么?”

    周隐:“我身上的毒。”

    张睿:“你若不想说,我便不问。”

    周隐叹了口气道:“早该告诉你的,我身上的毒是父皇临死前被我母妃杨氏下的毒。”

    张睿回想起杨兴宝那一案子时,周隐听闻最后凶手是孩子父亲,沉默不语的满是悲伤的神情……果然是他最亲近之人给他下的毒,开始他一直怀疑是皇上做的,后来见他与皇上并非水火不容,恐怕其中有异,没想到居然是亲生母亲下的毒!

    周隐幽幽道:“杨氏十六入的宫,十七岁生的我,当时父皇年岁已经很大了,而当今皇上,与杨氏相差不过三岁,二人不知何时有了私情,当然这两人的私情很少有人知道,否则皇上哪能登上帝位,而杨氏如今稳坐太妃之位。而我,则是中毒之后才知道二人有的私情。”

    “原本父皇当年属意的储君是五哥,五哥性子沉着稳重,而且五哥的容貌与父皇特别相似,父皇总说此子肖我,对他异常看重,偶尔还会把朝中大事交予他处理。”

    张睿:“这皇上和五王爷都是太后之子,二人年纪相差不大,选其中一个都无可厚非。”

    周隐点点头:“正是如此,太后开始越发张扬,后宫居然敢干预朝事,被身边的宦官蛊惑着想揽权,父皇知道后当然不愿意,因此厌恶了太后,连带着一遭厌恶了当今皇上和五哥。而八哥九哥二人是双生子本就不能做储君,那时我年纪又渐渐大了,而且文才武略都不输于其他皇子,父皇开始培养我来。”

    张睿看着他这般也猜得出当时年少不懂藏锋芒,结果被自己母妃推出去做了牺牲。

    周隐:“父皇年纪越老越重视权利,若是有人夺他的权与杀他无异,有一段时间他差点把皇上和五王爷贬为庶人。”

    张睿:“这么严重!”

    周隐点头:“我日渐长大,父皇越发看重我,朝中也有不少大臣投到我门下。只可惜我那时不懂收敛,时日一久便成了太后的眼中钉肉中刺。那段时间我经历的十多次暗杀,可能是我命大,无论是投毒还是暗箭皆被我躲了过去。可没想到最后还是遭遇毒手,而下毒之人正是我母妃。”

    张睿走到他身边蹲下把手从栏杆中间伸过去,轻轻摸摸他脸颊。周隐牵过他手放在唇边吻了吻道:“起初我并不知道自己是中毒,只觉得身体越来越虚弱,一次骑射时突然从马上跌下来晕了过去,太医给我把脉均说我身体虚弱不适合再练习骑射。父皇得知后失望了好长时间,便又开始重视起五哥和皇上来。”

    “那段时间是我最痛苦的时候,每日躺在床上喝着苦涩的汤药,期盼着身体早些康复,造化弄人,就在这期间父皇突然发病,皇上作为嫡长子继承的皇位,五王爷辅佐他在左右。而我则成了一枚弃子。”其实周隐对自己没有登上皇位并没有什么遗憾,也没有愤恨,因为他从一开始就没想过自己登上皇位,不光是年纪问题,朝廷上的派系众多,而他手中的力量又太小,根本不值得一争……

    张睿:“那你是什么时候发现自己被下了毒的?”

    周隐:“后来病的越来越重,连下床都没有力气,偶尔还会咳血,太医都说我得了唠症,按唠症治了很久都没有效果,我决定派湛清去其他地方找找别的大夫。第一次找的是幽州一个治疗唠症的老大夫,这老大夫为我看了几日告诉我并不是得了唠症,倒是有些像中毒。从那开始我便怀疑自己是被人下了毒。只是我并未怀疑是杨氏下的毒,一直都以为是太后所为,后来从柳州贺家叫来贺香薷,果然他也是说中毒,而且他意外得知是杨太妃下的毒,之后便是你知道的了。”

    张睿叹道:“鸟为食亡,太妃这么做恐怕也是为了避免你登上皇位去母留子,其中她或许也爱当今皇上吧。”

    周隐冷笑:“天家哪有真爱,不过都是为了自己罢了,我虽从未恨过她,却也不会原谅她对我下毒,得知是她下毒后我便再也没踏入她宫门半步,母子情意早就断了。”

    张睿靠在木栏坐下:“不要难过,至少你现在还有我,就算死我也会陪着你一块去。”

    周隐疲惫的点点头,脸上满是颓然之色。在自己忠于国家和爱人生命面前他做出最艰难的抉择,愧疚大周的心情折磨着他痛不欲生。匈奴人要铁矿,想必是为了铸造兵器,而他们铸造兵器干什么是司马昭之心。周隐答应了把铁矿租借给他们就是把大周的安危交给敌人。可家和国不能两全之时,他做不到大公无私,他只能狠心留下张睿,其他的以后再想办法吧。

    张睿思索着怎么才能把这份书信毁掉,否则他们会一直受制于王郧。正想着突然觉得自己手触摸的地方越来越凉,转头一看,周隐居然面色发青,靠在栏杆上昏了过去。张睿吓了一跳,急忙拽着他手道:“周隐!周隐你怎么了?!”

    周隐面色发青,呼吸微弱身上越来越冷……

    张睿慌了神,伸手推推周隐道“你醒醒啊!快醒醒!周隐!能听见我说话吗?”

    周隐身体被他推动的一滑仰躺在地上,四肢轻轻抽搐着。张睿急忙伸手按住他人中,按了半天周隐身体抽动的越来越厉害,从嘴角溢出黑血来。

    张睿突然想起,这几天恐怕是到他毒发作的时间了!怎么办?!!“周隐,你挺住,千万不要放弃,为了我也不要放弃好吗?我求求你!”说着嘶声裂肺的叫喊:“有人吗!快来救救他!求求你们救救他!再不救他就会没命的!”

    声音在空旷的地牢中回荡,却无人回应。“咳咳咳……”张睿忍不住咳了出来,现在哪怕是王郧在这也比没人在强!

    周隐身上的毒拖得时间越久,对身体的损伤越大,若是及时放出毒血还好些,若不及时放出体内的毒血,毒浸入五脏六腑,使人身体慢慢衰竭,最后体弱而亡,这也是周隐这么多年身体越发虚弱的原因。

    张睿牙齿打着哆嗦,紧紧握着周隐的手,只是手里的手越来越凉,仿佛把他都传染了一般,浑身冰冷。张睿把他手放在嘴边“呵”出热气暖着道:“周隐……你不准死,听到没有?我不会让你死的,我绝不允许你就这样死在我面前!”

    “来人啊……有没有人!王郧!你快来,周隐若是死了,那你签订的那封协议就没有任何作用了!……求求你救救他!”“……”沉默,还是沉默,这无声的沉默让张睿快要疯掉,看着身边的人越来越虚弱,张睿泪流满面,张着嘴嚎啕大哭“周隐,不要扔下我自己!我求求你……”他害怕了,连死都没这么怕过,他第一次明白什么叫心如刀绞,疼的他不能呼吸,喘不过气。

    张睿不知道自己喊了多少声,一声声沙哑的叫喊,直到最后如杜鹃啼血般嗓子叫出血来,再也发不成声音……转头看着毫无声息的周隐无声惨笑,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

    “王爷呢?王爷呢……”看着很多面无表情的人身上穿着丧服,从自己面前走过,张睿哑着嗓子朝他们叫喊,可却无人理他。

    冷风呼啸,白帆被吹得张扬,一个巨大漆黑的棺材被八个人抬出来。漫天的纸钱飘飘洒洒。

    张睿呆愣着看着棺材,跑过去把人拦住,棺材内躺着的不是别人,正是周隐!张睿大喊着:“不!……他怎么会死?他怎么会留下我自己。”两行清泪顺着脸颊流了下来,双手捂住脸,整个天空在旋转,一瞬间飞沙走石,眼前的场景全部消失。

    “张队,想什么呢?”

    张睿猛的回头惊道:“小李?你怎么在这?”四下一看,居然回到以前的刑侦大队,屋子还是熟悉的那间屋子,桌上的电脑还开着斗地主,张睿伸手晃动了下鼠标,欢快的音乐从电脑里传出来。

    李东阳腼腆一笑露出嘴角的两个酒窝道:“还玩呢?张队不是答应晚上跟我一起吃饭吗?”

    张睿仓惶的起身,环顾四周,自己怎回到现代了?!周隐呢?自己为什么会回来。匆忙的推开李东阳从门口跑了出去。

    李东阳惊讶“张队你去哪啊?还去不去吃饭了!”

    张睿沿着楼梯往下奔跑,心中充满疑惑,自己为什么又回到现代了?难道是自己也死了?那口棺材象征着什么?周隐也死了吗?突然脚下一空,整个人摔了出去,没有预期的疼痛反而摔到一个人的怀里。抬头一看,居然是自己徒弟……张睿失手推开他。

    他徒弟惊讶道:“师傅怎么在这?你不是跟小李越好去吃饭吗?”

    张睿觉得自己快疯了,自己为什么在这?自己他妈的为什么又回来了!一定在做梦,一定在梦里,狠狠的咬了胳膊一口,果然感觉不出疼痛。张睿挑唇一笑,纵身从阳台跳了下去,头上传来惊讶的叫喊,李东阳和他徒弟的脸渐渐扭曲消失……

    黑暗,无边的黑暗。

    “笃、笃、笃……”一阵敲打木鱼的声音。

    “观自在菩萨,行身般若波罗密多时,照见五蕴皆空,渡一切苦厄。舍利子,色不异空空不异色,□□空即是色,受想行识亦复如是……”

    张睿静下心来,前世今生的记忆在脑海中快速旋转,究竟哪个是真实的自己,现代的刑侦队长,还是古代的知府。无论哪个……只要有周隐在就好。思以至此,心中豁然开朗,眼前豁然一亮,一道白光照进自己心底。

    “少爷醒了,贺大夫快来看看,少爷醒了。”

    微微睁开眼,耳边是韩叔的声音,眼前是熟悉的屋子,张睿终于放下心来。

    贺明匆忙走过来,抬起张睿的胳膊把了把脉道:“心神伤的太厉害,需要静养,呆会我把熬好的补药拿来,韩叔给大人喂下便可。”

    韩叔点点头,伸手试探了下张睿的额头道:“头也不热了,少爷这一睡便是三四天,烧的乱说胡话,可吓死老奴了!”

    张睿张张嘴,却发不出声音,嗓子火辣辣的疼,抬起手一脸焦急。

    贺明急忙道:“大人你嗓子坏了千万不要说话,王爷一切安好。”

    一切安好,四个字让张睿眼圈一红差点落下泪来。韩叔看着揪心转过头抹着眼泪,少爷怎么就这么死心眼,跟老爷一样,认准一个人便是一辈子!张睿看着老韩忍不住也落下泪,

    贺明看着摇摇头道:“哭出来也好,不然韩叔心中苦闷容易发病。”

    过了好一会两人才平复下心情,着拿手比划了两下,贺明看的大致意思是问他们是怎么找到两人的。

    贺明道:“福都统派了一千兵马去了长兴县,我父亲也一起随行,结果跟着暗卫一起闯进那户民宅的时候只见你二人昏倒在屋里,衣衫整齐。没有再见到其他的任何人。”

    张睿听完面色凝重哑声朝贺明要了纸笔,韩叔扶着他坐起来。把腿上垫着案板写了起来。你们可搜寻了暗道?

    贺明惊讶道:“暗道?什么暗道,整个院子搜遍了,并未发现什么暗道啊!”

    张睿思索了一下:在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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