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瞪了丈夫一眼,索性转过身去,哼道:“我就是担心……”天师的属性实在是太愁人了,那就当做看不见那属性吧。就想着亲眼看看其他的,深入了解一下这女孩子的性格人品等等,谁让儿子这么死心眼儿呢,她可得替儿子把好了关才放心。
贺永田摇摇头:“你就是咸吃萝卜淡操心,担心地再多又有什么用呢?随他们去!再说怎么不见你担心担心老大呢?他还在美国呢,离你更远。”
“小恒大了呀。”易明芳脱口而出。
贺永田“哧”了一声:“对呀,二十五岁,的确是大了,不过我记得他出国那年也就十九吧,你也这么说。老二刚出生那会儿,他才八岁,你还是这么说。”
易明芳:“……”
“好了,不说了,睡吧。”
……
不得不说有的时候不管本人表现地多么的镇定和无辜,在某一方面家长总是有一种惊人的直觉的――比如早恋。
“谁的电话啊?这时候打来?”
“一个同学,他有附加分,第10名,来问问我的成绩,他已经问了好几个人了,不过状元不在我们班级,听说是隔壁班的一个书呆子,女的。”钱雾没骗人,真的没骗人。
果真,此话一提,王小慧立马就摒弃了先前的怀疑,兴奋地问:“送你去一中真是没错!”又说,“不过就算这样,你们老师也要高兴死了 。”
钱海川虽然还有所怀疑(不怀疑不成啊,一男孩子半夜打电话来神马的),但是没有多说什么。更加重要的是,女儿已经在高考这件大事上面取得了阶段性的胜利,他便也就宽容了许多。
“嗯。”安全通过,心中暗叹好险。
第二天,一夜没睡的钱海川一点儿都不觉得疲累地就骑着他的摩托车上工地去了,嘴里头还哼着歌儿。夏天大家早上大都起得早,就有出门捡塑料瓶子的街坊大妈打趣似的问他:“什么事情这么高兴啊?家里大千金考上状元了?”
后面一句纯属开玩笑了,钱家女儿去年高考没考好想不开的事儿在村子里已经不是什么新鲜事儿了,大家没事情的时候也爱拿来说说嘴打发打发无聊的辰光。而钱家花了大代价把女儿弄进重点中学读书的事儿,大家背后也没少说,说他们夫妻俩脑筋搭牢了,忘记还有个小儿子在了,以后钱全部被女儿败光,她倒是拍拍屁股嫁人生孩子去了,把个一穷二白的家还有两老扔给弟弟,弟弟不生怨才怪呢,以后姐弟俩不和都是这对父母搞出来的云云。听了让人心里生生被堵了快儿大石头似的不爽快,这也是王小慧一直在她面前念叨要争气争气的一大缘故了。而原主钱雾这人以前虽然顽劣了点儿,但也不是那些三姑六婆嘴里说的那么差劲,不过是见不得人好罢了。
今天是出成绩的日子,这大妈估计是对整天臭烘烘的捡垃圾生涯感到厌恶,便想着找着别人的茬儿,谁知钱海川哈哈大笑,极其高兴地道:“状元是没有的,省里第九名,不过我们也都满意啦。”一边说一边发动了油门,轰隆轰隆的几声响,便只能看到绝尘而去的摩托车排出的尾气了。留下大妈久久不能回神,最后暗自嘀咕了一句:“这是被女儿考太差气疯了吧?”不过拣完了这一带的垃圾之后便急匆匆地回家跟丈夫以及街坊妯娌宣传这个消息了,至于真的假的她才不管呢,有新话题说,并且享受着大家伙儿吃惊、热切的眼神,是她讲八卦的初衷以及动力。
――反正这也是钱海川自己说出来的,若是真的那说说也就过了,他们村总算是出一个人才了;若是假的,那吹牛的是他钱海川又不是她,关她毛事儿?
23号这一天正值礼拜天,王小慧休息,她就一直在接各种问候、问询电话,每一通电话至少要讲十分钟以上,不外乎是孩子真懂事之类的,钱雾有些汗,忽然想起了师父,师父也最喜欢自吹自擂了,什么都要比一比,跟其他元婴修士的单薄截然不同,用此界的话来说,压根儿就是个逗比祖师。
同样的话语对着电话那头不同的人重复着,家里来了伯母、嫂子等等亲眷的时候她又重复一遍。而今天的都市早报因为印有全省文理科前五十名考生的姓名、准考证号。证件照的原因,被王小慧特意收藏了起来,还笑眯眯地对钱步华说:“以后你多看看,跟你姐姐学习。”
正在为姐姐高兴的钱步华此时还没有“我将来前途不妙”的觉悟,还很高兴地点头说好,自此落入母亲的圈套,因为日后一有不如意的地方,王小慧便会把这个当事儿说,简直不能更悲催,这里就先不提了。
经此一事,原主钱雾年少时顽劣不乖顺、叛逆留下的种种被人说嘴的地方,总算是因为钱雾的一次大爆发而彻底洗清了。钱雾也总算是实现了来到这个世界后对父母的第一个允诺:帮你们争口气,帮你们扬眉吐气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