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香侬用很平静的声音告诉我,原绣,我现在可以很平静的和你结婚了,我把我的第一次连同一张五十万支票打包送给别的男人了,原本那是属于你的,原绣,我想我们结婚后我大约可以做到心平气和把电话打到你的情人手机上让你听电话。”
事值今日柏原绣还记得当天赵香侬说出那样一番话的表情,吞吐吸气,她站在白色的庭院椅子边,穿着桃红色的纱裙,很明媚的模样,脸有些的苍白,口气淡淡的,她就这样说着:“原绣,我现在可以很平静的和你结婚了,我把我的第一次连同一张五十万支票打包送给别的男人了,原本那是属于你的,原绣,我想我们结婚后我大约可以做到心平气和把电话打到你的情人手机上让你听电话。”
最后,她的语气还带着一点点的小得意:“原绣,我比你还阔绰,你给得支票货币单位是美元,我给的是欧元。”
那一瞬间,柏原绣二十八岁的人生里仿佛经历了一场荒诞剧,在荒诞剧的背后有着一个浪荡男人的老掉牙心情,他发现他爱她,那一刻他如此深刻的了解到心如刀割的感觉。
彼时间,在一个个需要酒精催眠的夜柏原绣一次次安慰自己,没事,现在还来得及,还来得及。
可是,来不及了,这世界根本没有什么浪子回头金不换。
四年后,柏原绣三十二岁,伊斯坦布尔的蓝天下,他站在白色的广场上,面前站着一个有着和赵香侬一模一样的脸的女人。
柏原绣笑出了声音,笑声空洞继续对着那张脸诉说着:“柏原绣二十九岁,赵香侬二十五岁,他们一起在属于他们约定的四月里出现在教堂,赵香侬粉红色的订婚礼服变成白色结婚礼服,可新郎不是柏原绣,赵香侬的新郎叫宋玉泽。”
到了最后穆又恩不敢呼吸,深怕她一呼吸就会打断男人说话,她没有想到故事最后结局会是这样的。
好像,男人的故事说完了,他就那样温柔的瞧着她,或许他应该想透过她的脸去看另外一张脸吧。
“后来呢?”穆又恩轻声问。
男人没有回答她。
“后来呢?”穆又恩又问了一句,迟疑了一下她再问了一句:“后来,那个……那个叫做赵……赵香侬她发生了什么事情。”
穆又恩觉得那个叫做“赵香侬”的名字念起来有点拗口,一定是那个“侬”的发音要从鼻息中发出来的,她的鼻子不大好。
她的问题让叫做柏原绣的男人脸色惨白,看着那张惨白的脸她猜想后面那位叫做“赵香侬”的女人一定是发生了不好的事情。
“我长得很像她吗?”穆又恩慌忙转移话题。
“一模一样。”
穆又恩点了点头,她都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安慰这个悲伤的男人了,就只能用极为柔和的语气来告诉他,即使她和赵香侬长得一模一样,可她真不是她。
“先生,我想你真的是认错人了,我不是赵香侬,我的名字叫做穆又恩,我也没有失忆,我虽然记性不是很好,但是属于我成长里那些大事有趣的事情我都记住了,之前我和你撒了一个小谎说我在这里土生土长,其实我也是和你一样是这里一名游客。”
柏原绣呆呆的看着她,仿佛她的话对于他来说是一本难懂的天书。
心里叹了一口气,穆又恩举起了自己的右手,她右手无名指上的铂金戒指在日光的照射下闪闪发亮。
“柏先生,我现在的身份是安太太,我和我的丈夫青梅竹马,四年前在我们的家乡举行婚礼,我只是长得像那个人,可我可以保证我不会是那个人。”
柏原绣摇头,他手指指着她的眼角,摇头说着:“不对,小侬眯起眼睛也和你一模一样。”
真是一个痴情的先生啊。
穆又恩柔声说着:“柏先生,或许你可以去查一下,据说,百分之八十做过矫正视力手术的都有这样下意识的小习惯。”
“不是,这个世界上只有小侬才会做出那样的表情。”他固执的说着。
对于眼前这个男人穆又恩更加心疼了,她拍着他的肩膀和他说:“柏先生,我相信,终有一天你会遇见她的,我会每天向上帝祈祷让你们早日相遇。”
广场不远处的地方有几名穿着制服的警察匆匆赶来,在那些警察的后面是塞娜,穆又恩对着塞娜挥手。
那只无名指上戴着铂金戒指的手掌朝着日光在挥动着,戒指的流光在柏原绣的面前晃动,让头晕目眩,手一伸固定住那只晃动的手,透过那只手的指缝看着手的主人,这次,她的眼里没有一丝的厌恶。
她的目光凝视着那只看着极为普通的戒指,表情有点的腼腆,声音甜蜜:“我很喜欢我的丈夫,就像你喜欢赵香侬那般的喜欢。”
仿佛,她觉得在一个失去爱人的男人面前炫耀自己的幸福是一种罪过,慌忙做着纠正:“先生,你很英俊,我要是没有结婚的话我一定会被你迷住。”
穆又恩说完这句话之后,就急忙下意识的去环顾四周,刚刚她夸另外一个男人的样貌了,要是让拓海知道他一定会三天三夜摆出一张臭脸。
“咳咳…”良心发现的穆又恩慌忙补充:“除了我丈夫之外你是我看过男人中第二好看的人。”
这话倒是没有任何夸张的成分,安拓海真的帅到爆!帅到常常让穆又恩吃不下睡不着,深怕一不小心他被比她年轻,比她貌美,身材比她性感,嘴巴比她甜的姑娘勾引走。
柏原绣并没有因为她说得第二帅男人有半点的欣慰,也对,如果这话是赵香侬说的才会有效果吧。
穆又恩有点的讪然,警察和塞娜的到来很好驱走了她若干的尴尬。
和塞娜并肩走着几百步之后穆又恩回过头,刚刚她想离开时男人还扯着她的手不放,男人还站在之前的地方,他的目光依然跟随着她,两位警察好像在和他说话,那男人一动也不动就像是广场上的石雕。
“穆又恩!”塞娜警告着她。
穆又恩慌忙回头不再去理会那个男人,她讨好的和塞娜说她买了漂亮的胸花送给她。
“少来!”塞娜冷哼:“穆又恩,你听着,我以后再也不听你鬼扯了。”
塞娜和穆又恩从小一块长大,她是一位手工制作师,隔一段时间会把她制作的工艺品交给伊斯坦布尔的订购方,这次是她偷偷的躲在车后座才促使塞娜不得不带她来到这里,让穆又恩不爽的是明明和她同岁的塞娜把她当成孩子来照顾,于是,趁着塞娜不注意时她摆脱了她,刚刚成功摆脱塞娜不久后穆又恩就遇到了把她当成是赵香侬的柏原绣。
赵香侬,穆又恩在心里咀嚼着这个名字,她和她真的很像吗?
“穆又恩,刚刚那个男人是怎么回事。”塞娜突然问。
于是,穆又恩和塞娜扯了一个谎,说那是一个想请她到咖啡馆喝一杯咖啡的无聊男人。
塞娜停下脚步,看着站在眼前比自己还要矮上一个头的亚洲女人,用一位工艺制作师的角度的目光来看,穆又恩是一款纯天然系,眉目间带着宛如潺潺流水的津甜,唯一让人感觉稍微遗憾的是她过于苍白的脸色,不过这样也反而衬托出她楚楚可怜的韵味。
或许,刚刚广场上的那个男人真的是被穆又恩的这股楚楚可怜所吸引住吧?
塞娜点了点头表示自己接受这个说法,兜里的手机此时响起,一看到来电者塞娜就感到头疼,安拓海都都已经第几次往她手机里打电话了。
出门办事的丈夫打电话回家查询,发现他打不通妻子的手机之后把手机拨打到妻子最要好的朋友的手机上。
硬着头皮塞娜接起电话口气装得很自然的回应男人:“嗯,穆又恩还在睡觉,等她午睡之后我会让她给你打电话。”
车子一路狂奔着回家。
打开家里的门,把背部贴在房门上穆又恩大大吐出一口气,墙上的钟表停在整五点的时间上,这让她很满意,安拓海会在六点回家,也就是说她这天做的事情神不知鬼不觉。
穆又恩挺怕安拓海生气的,其实安拓海生气的次数很少,可穆又恩就是怕安拓海生气,他一生气她就感觉到天好像要塌下来似的。
心情刚刚一放松穆又恩的思绪不由自主的飘到了那片白色的广场上去,那个叫做柏原绣的男人现在是不是已经离开广场了,而…
穆又恩不由自主的摸了摸自己的脸,这个世界上真的有那么相像的两个人吗?而那个赵香侬的女人现在去了哪里,是不见了?离开了?还是死了?
有阴影悄无声息遮挡住了从窗外射进来的光影,抬起头穆又恩心里大喊完蛋了。
安拓海抱着胳膊静静的看她,从窗外射进来的夕阳光辉在他的周遭镀出金色的边,把他修长的身影越是衬托着玉立挺拔。
“阿拓。”穆又恩手绞着自己的裙子,呐呐的:“你什么时候回来?”
安拓海没有说话。
可以想象得到他此时此刻脸上的表情,穆又恩移动着小碎步,一小步一小步的挪向安拓海。
轻轻的把头搁在他的胸膛上,穆又恩自行招供:“阿拓,我没有乱吃东西,我午餐点的是芥菜,胡萝卜汤,莲藕粉做的料理,我还问了餐厅的经理,经理告诉我他们餐厅供应的都是有机蔬菜。”
她有一份叫做穆又恩的菜谱,菜谱的每一样食物都是经过安拓海精挑细选之后才放上去的,什么时候什么时间点应该摄取那种营养。
“阿拓,我没有乱喝外面的水,不信,你可以问塞娜,离开家时我的水壶装的都是我们家的水。”
她每天需要喝一千克的水,这一千克水是医生按照她的体重和心肺功能计算出来的数字,穆又恩喝的水名字叫做idic glacial ,世界第一干净的水源,来自于冰岛,idic glacial 中文意喻为“冰岛冰川水”顾名思义那些水都来自于冰岛沉睡了几个世纪的冰川,其价格自然不菲。
“阿拓,我也有按照你说的那样在下午两点半的时间晒太阳,不多不少刚好满六十分钟。”说这话时,穆又恩有点心虚,今天由于突然发生的事情让把这件事情给忘了。
穆又恩需要每天一个小时的日照时间来吸取太阳光达到维生素d的补充,除了这个之外还有林林总总属于她每天必须遵守的,注意的事件。
之所以有这些的存在都源于那场事故。
三年前,一艘从土耳其开往希腊的游轮在中途因为船长的失误造成沉船事故,她是游轮上一百一十人中唯一的生存者,她父母亲把生还的机会给了她。
一个多月之后她在医院中醒来发现她失去了她的爸爸妈妈。
土耳其,伊斯坦布尔的旧城区,四月的日光淡淡的铺在花灰色的老墙上。
安静的午后旧城小巷回响着急促的脚步声,顺着脚步声会看到半米宽的小巷子里两位年轻男女的身影,那是两张亚洲面孔,眉清目秀的女人和身材高大的男人,女人在前面走着男人在后面紧紧的跟随着,一旦女人的脚步放慢跟在背后男人的脚步也放慢,女人脚步加快男人脚步也跟着加快。
出现这样状况大致上有两种可能,一种可能是正在斗气的情侣,另外一种可能是来到伊斯坦布尔旅行的男人在集市上遇见一见钟情的姑娘然后想来一段艳.遇。
仔细观察那对男女的人大约都会在心里猜测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第二种可能,走在前面的女人表情呈现出来的是慌张,很明显她和跟在她后面的男人素不相识。
要知道,这片旧城区的房子已经有约一个世纪的历史,早已经没有人愿意居住在这里了,所以,要是男人有心要发生些什么即使女人扯破喉哝大叫大约也不会有人听见。
半米宽的小巷随着不规整的老房屋越来越窄小,也越发得幽深,女人的额头开始沁出细细的汗珠。
此时此刻穆又恩不敢伸手去擦拭额头沁出的汗珠,她手掌心也聚满了汗水,她不能让跟在后面的男人看出她是一个胆小鬼,即使她的胆小真的很小。
她也不能让男人看出自己在不久和他说的谎。
“我在这里土生土长。”不久前面对着纠缠自己的男人穆又恩如是说着,之所以这样说无非是为了借着地主的威严警告男人这里是我的地盘你不要乱来,同时可以给自己壮胆,在被陌生男人搭讪时她没有多大的应付经验。
可这会,穆又恩隐隐约约预感到事情应该没有那么简单。
握紧拳头加快脚步穆又恩知道现在最佳的处理方法是在这个小巷里能有第三个人出现,可今天因为是礼拜一又是午后休息时间看来第三个人会出现的几率很少,那么,只好她自己主动去找第三个人了,让穆又恩感觉到不妙的是情况正在变得越来越糟。
首先,她对这片区域压根不熟,再有,巷子的宽度越来越窄小房屋也越来越老旧,硬着头皮目光向前,十米开外的地方是弯道,拐过那个弯道数百米远又是一个弯道,转过那个弯道街道越狭小了,呈v字型的小巷尽头让穆又恩心里绝望,等待她的会是被堵死的墙吗?接下来应该要怎么办?
安拓海,怎么办?
胆子很小的穆又恩有一句口头禅,安拓海,怎么办?撒娇时是阿拓怎么办?真正害怕时是安拓海怎么办?
剩下约一百步,一百步变成五十步,穆又恩腿在抖着,她几乎可以预见那堵黑乎乎的墙了,她几乎可以预见男人把她堵在墙上,撕掉她的裙子。
那时她要怎么办?那时她一定做一件她梦寐以求的事情,把口水狠狠的吐在那个男人的脸上,她要和他说:混蛋,我的男人会砍下你的头,把你的头颅挂在城墙上。
就像古老的北欧故事一样,远征的骑士回到家乡见到的是自己未婚妻的墓志铭,月夜,骑士挥动着长剑砍下了那位玷污未婚妻的恶棍的头,他把恶棍的头颅挂在城门上告慰自己未婚妻的亡灵。
十步,穆又恩没有看到黑乎乎的的墙。
五步,穆又恩微笑了起来。
地中海的日光铺满了圆形的白色广场带着宛如柳暗花明的美好,广场摆满了五颜六色的香料,这是一个香料市场,市场规模虽然小但对于穆又恩来说已然足够。
跨过窄小的拱形门,穆又恩脚踩在广场上白色板砖上,选择在一家香料铺子前停下脚步,她左手边香料铺子的店主是有着魁梧的身材男人,要对付她身后的陌生男人应该绰绰有余。
擦去额头上的汗水穆又恩回头,面对那位一直跟着她宣称她和他恋人长得相像的男人。
男人搭讪法则:在面对着合心意的姑娘开场白说你和我的某位朋友长得很像会取得不错的效果。
“先生,我想你还是到此为止,如果再继续下去我会报警。”穆又恩和男人说,说这些话的同时她把手背到后面去,从包里拿起手机并且按下开机键,她的手机有定位系统,随着她开启手机塞娜很快就会找到她。
“赵香侬。”男人望着她,嘴里喃喃的重复着不久前在古玩集市时她从男人口中听到的名字。
又来了!穆又恩壮大着胆子,清了清嗓音,说:“先生,是不是接下来你会告诉我这样一段故事,那个据说和我长得像叫赵香浓的女人是你的爱人,你们深爱着彼此,只是有一天她离开你了。”
男人搭讪法则:在取得不错效果之后,最好他口中的那位朋友已经死去,这样一来会唤起属于女性与生俱来的怜悯之情。
男人紧紧盯着她的眼眸呈现出呆怔状态。
穆又恩继续说:“这里指的离开是不见了,她死了……”
穆又恩接下来的话被狠狠的掐在喉哝口,男人的拇指和食指按住了她颈部软骨让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穆又恩手去抓男人的手,很近的距离她看着男人一张脸在扭曲着,赏心悦目的五官也因为脸部的扭曲变得狰狞,比狰狞的脸还要让人害怕的是他的声音,状若困兽:她没有死…
害怕使得穆又恩不得不附和男人艰难的点头。
男人放开了她,倒退一步,嘴里喃喃说着:她没死,她没有死……
看了一眼香料铺的老板,那位好像没有半点见义勇为的念头,穆又恩只能自认倒霉,现在她也没有刚刚那么有底气了,趁着男人失神没有顾忌到她的机会穆又恩想偷偷的溜走,脚刚刚一移动就被男人狠狠的叱喝:站住!
再看了一眼香料铺穆又恩无可奈何的停下脚步。
“你说你不叫赵香侬?”
穆又恩点头,在古玩市场她已经和他解释了很多遍了,她不叫赵香侬。
她叫穆又恩,住在距离伊斯坦布尔二百多公里的小镇,小镇土耳其语为yeil,中文寓意是绿色,生机,小镇位于中北部地区以种植瓜果为主,那座小镇就和它名字的寓意一样生机勃勃,她来自于移民家庭,她的父亲母亲在她年满八岁时离开中国来到土耳其。
此时此刻,穆又恩恨不得把自己家的族谱都背给这个男人听。
男人点了点头,对她提出这样一个要求。
“你能给我念一个名字吗?”
穆又恩忙不送点头。
缓缓的,男人念出:“柏原绣”。
属于某些女性的敏感触觉里,穆又恩觉得男人仿佛模仿着另外一个声音口气念出那个名字,有点的急有点的冲。
“柏原绣。”穆又恩跟着男人乖乖的念,因为刚刚喉哝被男人紧紧掐住的关系她的声音有些沙哑。
男人皱眉。
一看到男人皱眉穆又恩心里就发慌,从男人脸上表情她推断出显然男人对于她的声音很不满意,慌忙清了清自己的嗓音,让自己的声音回到和平常一样。
深深的吸出一口气,穆又恩缓缓的念出,那个名字。
“柏原绣。”
再次从她口中叫出的“柏原绣”让男人的目光深深的凝望着她,那一刻,穆又恩感觉到男人的心是悲伤的,他眼眸渐渐变得暗淡,在白色斑驳的广场映衬下有种沉淀的神伤。
他呆呆的看着她。
穆又恩一动也敢不动,心里祈祷着塞娜快点找到她,她保证回去后一定乖乖听安拓海的话不再偷偷溜出来。
土耳其横跨欧亚大陆,特殊的地理位置使得这个国家成为了聚集人种最为多元化的国度,再加上西南比邻叙利亚,伊拉克,东部和伊朗接轨,所以,安拓海总是怕她莫名其妙的不见了,即使穆又恩已经二十八岁但在安拓海眼里她就是那个一直很胆小,每次上课总是不敢举手回答老师问题的小姑娘。
事实上,这次还真的是穆又恩瞒着安拓海偷偷溜出来。
“先生,还需不需要我再念一次。”穆又恩讨好的问那个男人。
男人眼眸底呈现出来的因为她这样的话越发得暗淡,在他细细的看着她的脸时眼眸里又有了一丝丝的希翼。
“原绣。”男人开口。
呃,这个男人的意思是指要她跟着念吗?
“你念,原绣。”男人说。
“你念,原绣。”穆又恩紧跟着男人念。
她刚刚念完男人暴躁的声音响起:“赵香侬,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笨了?不是你念原绣,是原绣,不需要把你念这个带进去。”
呃……都说了她是穆又恩,她不是赵香侬,还有,她也不聪明,她是属于那种中规中矩的人,是类似于路人甲那样的存在。
穆又恩慌忙用一个ok,重新来一次的手势压下男人的情绪,她可不想她的喉哝再次被掐住。
男人深深吸了一口气,看着她,目光里有若隐若现窜动着的柔情,念出:“原绣。”
想必,在她所不知道的时光里头,一定有一个人日复一日温柔的叫着那个名字,那个发音,或许在那个发音后面还有夹杂着淡淡的哀愁。
否则,此时此刻她的心里又是从哪里来的哀愁?
“原绣。”她压低着声音,淡淡的温温的念着。
从心底里生出来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使得穆又恩希望着,她口中念出的名字会驱散男人眼里的阴霾。
这里是伊斯坦布尔,爱琴海的湛蓝孕育出伊斯坦布尔的蓝天,伊斯坦布尔的蓝天容不下谎言和悲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