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不禁咋舌,到底权贵豪门之家嫁女,与平民百姓之家大是不同。好不容易看完了嫁妆单子,她倒颇腼腆:“说出来不怕公主笑话……我也替小郡主准备了一份嫁妆,不多,也就三千两银子,只因不知要买些什么,便只准备了银票。”说着话儿从袖里掏出个封好的大红封儿,奉了上去。
义安公主眼眶都要红了,拉了她的手道:“我心里都记着你的好呢!只是……阿妍以后是要嫁到楚家去的,认了你做乳母,以后也好名正言顺的在人前来往,旁人也道不出什么不是来。我是瞧得出来,这孩子与你感情深,自小儿养在身边,可见你疼她,她才恋着你,不然她岂能见到你就笑的那般开心?!”她心中,不是不惆怅的。
到底自己的孩子认了旁人做娘十多年,到最后对旁人反比对自己还亲热。
她收了红封,转手交到了周嬷嬷手上,“总归这是你的一片心,我便替她收了起来,以后也好让她能在你跟前常来常往不是?”
这便是给何氏安了一颗定心丸,教她以后可与容妍正常来往,不必顾虑太多了。
何氏面上也欢喜了起来,她原只是想着来见过了旧日主子,往后……身份所限,大约便不能再来往了。
没想到结果完全出人意料,公主竟然让郡主认了她做乳母,还可常来常往,能偶尔见到慧福郡主,她心中岂有不满意的?
义安郡主又留了饭,何氏也欣然应了。席间容妍问起林楠,听得他如今还在书院苦读,准备明春考试,便笑道:“我回来之后还未见过阿楠呢,他可有长高?”
何氏比划了一下他的身高,容妍瞠目:“他小时候……不是与我一般高么?怎的现在比我高出这么多来?”这孩子是吃什么长的?
林保生与何氏的身高可也是普通人的身高,他竟然要高出许多来。
何氏也笑:“高是高了,就只是太瘦,也不知道是不是读书太过辛苦了。”
一顿饭吃的倒融洽。
饭后何氏便要告辞,义安公主让周嬷嬷替她准备了不少东西,她一再推辞,最后被周嬷嬷亲自送了回去。
家中两个女儿连同包氏都惴惴不安,见得她满载而归,面上还有残留的笑意,整个人倒都舒展开来,不似这些日子的失魂落魄,包氏先自松了一口气。
婆母紧绷着弦,她做人媳妇的得时时小心,哪怕婆母脾气再好,可也马虎不得。
待国公府马车走了,何氏才将国公府里的事情略微讲了一下,表明以后她成了慧福郡主的乳母,又叮嘱林碧月不许仗势,到处嚷嚷慧福郡主是她阿妹。
“乳母不过是下人,你要记着自己的身份,别想那些没用的东西!”
这对林碧月来说,损失也不大。她想要的不过是国公府这张大旗,以及慧福郡主的名头来压一压庄家。心中虽如此想,到底还生着何氏的气,毫不客气在国公府送来的礼品里挑拣了些点心与两匹锦锻,准备回去。
“待我拿了这些东西回去,看那老虔婆还敢说什么话儿不成?!”
她一早便想好了,庄母若是再多嘴挑唆,便将这些东西都砸到她脸上去。
作者有话要说:终于处理完了这件事儿,下面便是成亲了,还有养父的事情。
――――――说句题外话,其实关于养母这事儿,按现代论,生母不如养母大,但是在阶级分明的古代,说句不好听的话,义成郡主的做法才是贵族们的普遍做法。旧仆抚养了孩子,给她些银子酬谢,以后断了关系便好。真要何氏与义安公主平起平坐,两边都叫娘,那太不现实了。
哪怕容妍心中如是想,可是大环境不会允许的,阶级这个词不是说着玩儿的。
不止是义安公主面上不好看,整个国公府也许还会遭人非议,甚至容妍也会面临各种压力,就是何氏也不敢坦坦然应一声,坦然让容妍在公开场合叫阿娘。
说到底是身份问题。
所以,容妍的为难之处也在这里,她的潜意识里并没有两个母亲一高贵一低贱的想法,皆是同样疼她,但在世人眼中,生母与养母的身份却是区别极大的。
假如她非要一脑门子为何氏抱不平,在公开场合不管什么时候,都阿娘长阿娘短,不但是国公府面上不好看,就是将来的楚家面上也不好看。
难道要让楚夫人将何氏当正经的亲家来走?
实在牵扯过多,所以何氏与容妍都认了这名份,认了何氏是乳母,是屈从于现实,以及目前最好的选择。
这就是身处高位的悲哀。
另外,今晚十点继续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