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她描述这画面好熟悉,一时又想不起,只斜瞥她冷冷发问:“你试过?”
她点头,跟着又嘻嘻笑起来,“不过我太害怕烧着手,一点上烟就倍儿精神了。”说话时就趴在他旁边,面前枕头上还摊着一本没看完的书,两只脚晃悠晃悠带着床垫轻颤。
关允侧过头,看她近在咫尺的笑脸,眼神一软,“卧室灯暗,看书累睛,明天再看,早点睡。”
她孩子气地哼声,“就知道早点睡早点睡!”
“那不然干嘛呢?”他眯着眼睛调笑,“你又不能用。”
他们还真从没有间隔这么多天不□的记录,狄双羽目光略沉,“不能用可真抱歉噢。”
他表现出不以为意的大度,“攒着一起补回来。”
她喷笑,“□骆驼。好吧,睡觉就睡觉。得睡且睡直须睡,莫等忙时睡不着。”收了下床,忽然突发奇想拍拍他不算发达的胸肌,“这是驼峰吗?攒□的吗?”
他任那只咸湿手侵犯,只是感觉必要地纠正她,“我长了专门储存□的器官,作家。”床头懈有东西放落的轻响,他掀开眼皮瞄了一眼,是她刚摘下来的簪子,“你干嘛,又洗澡?”望着她的表情满是警告。
狄双羽心虚地回避视线,“就冲一下……”
“整天门都不出,有什么可洗的?不是不让洗澡么?”
“不能盆浴,我就冲一下没事儿。”话一落人已钻进浴室,不给他反驳的机会。
关允也只能摇头,若再说多,她搞不好又烦。难得平和的时光,他无意打扰。现在是只要她开心,要做什么都由她。
拒术后注意事项里明白写着要至少三天后才能洗澡,狄双羽也上网查过了,不注意着凉的话会落下铲,可还是第二天就调高水温从头到脚冲了一遍。她没有洁癖,从前写起案子来两三天不洗澡也常有的,偏这时就多一天也忍不了。很苦恼,又不知道怎么办好,才擦干身子穿上衣服,就感觉皮肤上发黏,还有棕褐色不知名污渍,干涸了的血迹一样。
也可能是太闲了,无事可做。她不敢在电脑前坐太久,本来腰就不好。趴床上看书没一会儿就犯困,睡得人整天血压不足,头重脚轻。关禁闭真是从生理到心理上双重受折磨的一种刑罚啊。
一个礼拜好不容易熬过去,大清早,她把自己包得严严实实,揣了一个无纺布袋,去超市买菜了。
关允听见防盗门响醒过来,等明白发生什么事追出去的时候,人就早没影了,给她打电话,铃声在卧室里传来,光顾着疯,连手机也没带。踱到窗前向下看,她在刚打骨朵的连翘花丛里穿行,桔红色羽绒服让她看起来像一只硕大的蜜蜂,沾花惹草步伐欢快,偶尔停下来以手遮在额前往半空里眺望。
“这真是散养惯了。”关允笑笑,打消了下楼把人逮回来的念头。身体是她的,他完全不知道该怎样照顾才好。
见风之后并无任何不适感,狄双羽放心了,中午吃完饭,商量关允带自己出门去看了场电影,回来便决定下礼拜一去上班。当天已是礼拜六,也就是再过一天的意思。
关允不太放心,“能行吗?”
她很笃定,“上次我休三天就去上班,现在岁数大了,身体素质不比年轻那会儿了。”
关允说:“随便你啊,感觉不舒服就赶紧回来。”相信她有过经验更不会胡来。
她比个ok手势,客厅里手机响,她自告奋勇替他跑腿,“孙莉。”
过去接起来却是宝宝怯怯的叫声,“爸爸――”
“哎。”
“爸爸你什么时候来看我呀?”
“爸爸最近有点忙……”不着痕迹瞄下狄双羽,她正端着杯红枣茶在柜子前挑衣服,对他的电话内容毫无兴趣,“你想去哪玩让妈妈带你去。”
“妈妈说……妈妈她找不着你领我去的地方。我想让爸爸陪我玩。我们星期一就要上课了。”
“过几天爸爸带你去山里看桃花,好不好?”
“过几天呀?”
“过几天吧,现在桃花都没开……”哄好了一个小朋友再看另一个,“臭美妞儿,后天才去上班,现在就打扮起来。”
她扮个鬼脸,“明天我要去葭子那儿。”拿了衣服到镜子前比量,“你也该去看看宝宝了。”忽尔眼神凶狠,“但你只可以看宝宝,不可以看她妈。”
关允配合地啧两声,“哟,你还吃醋?”
狄双羽将所有衣物挂在臂弯里,两手插腰,严肃地瞪着他,“明天是复活节,旧情人下堂妻什么的,都给我离远点儿。”
关允呆住,随即噗哧一笑,“一套一套的。那我明天送你过去吧,顺便接宝宝吃个饭。”
吴云葭头一天才送走亲戚,好不容易睡个懒觉,却被女儿的尖叫声吵醒,一个激灵从床上蹿起来。走到小卧室门口,听见一阵欢快的嬉笑,小云云披头散发吊在狄双羽身上,脚底下各式各样的小零食扑了满床。晨起低血压发作,她靠在门框上站稳,鄙视地瞧那一大一小俩疯猴,“八百年没见了似的……”
小云云迫不及待诉苦,“小姨你总算来了,都快饿死我了,我妈也不起来给我做饭。”无视母亲警告的目光,继续说,“她玩植物大战僵尸玩到可晚了。”
“这个告状啊,不就抢了你pad吗!”吴云葭走过去剥了块糖塞自己嘴里,仰头看看狄双羽,“你快松开她,那么沉抱着她,腰受得了吗?”
小云云一听主动跳下来,狄双羽不在乎地嘻嘻笑,“去洗脸换衣服,小姨领你吃涮羊肉去。”孩子欢呼着冲去卫生间。
吴云葭瞥她一眼,坐在床边敲着肩膀,“真有瘾,扒个眼睛涮锅子。”
“大姐,都11点多了。”
她果然意外,“我还说戚忻怎么大清早过来找老米打台球。”
“他们在哪儿呢,我也想去。”
“养这么几天就得瑟出来了?”
“嘿嘿,没事了。我腰疼,打台球那个拉伸动作很适合我。”
“就小区对面,一会儿吃饭直接过去吧。”她仍忧心忡忡,“还有血没?”
“早没了,就做完当天有点儿……”话被叼着牙刷冲过来的小云云打断。
“小姨,我们重新开学要竞选班干部了,你帮我写演讲词行吗?”
狄双羽讶然,“幼儿园就搞这个?你小姨都是上了大学才参加竞选的。”
“而且还没选上。”吴云葭及时插嘴。
“切,我那是根本没想选,同寝硬给我报名参加的。当什么班干部啊,成天这个事儿那个事儿的。”
小云云很兴奋,“当班长可以别袖标的,班干部都有两道杠戴呢。”
狄双羽摇头,“你不知道,孩子,还是一道杠好。”
吴云葭用力一咳,“小小!”
狄双羽一脸无辜,“我是教她做人要淡泊名利,这么小就官儿迷。”
小云云迷糊道:“可是我们没有一道杠……”
吴云葭扭头训斥女儿,“弄满地牙膏!刷个牙也不老实,像你小姨似的。”
小云云直缩脖子,也不知道是自己因为小姨而挨骂,还是小姨因为自己受牵连,总之老妈心情不好,她和小姨两人都危险。一双大眼扑闪两下,掉头跑开,把危险留给大人。
“眨巴眨巴的,”吴云葭余怒犹在,“这孩子好像你生的,狄双羽。”
狄双羽冷着脸,“我的根本没生出来。”
吴云葭狠戳下她额角,“你就当从来没有过!”真希望能给她洗洗脑。
狄双羽向后躲闪,就势倒在床上,往里翻滚了两圈,滚到离吴云葭有一定距离的位置,怕自己接下来要说的话会直接让她大嘴巴抽下来。“我不但有,我还有过两个。”
“什么意思?”吴云葭想法单纯,“双胞胎?”
狄双羽摇头,“我跟关允说我以前做过一次流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