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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我惊讶看他。
他不和我多说,把我肩膀按下去,我整个人都往后仰,以为要摔,急忙用手掌撑地,他却轻巧扶住我脊背,把我放平,躺在地上。
我被他吓了一跳,刚要发难,他却蹲了下来,眼睛专注看我:“你现在有什么感觉?”
背后水泥板还带着余温,隔着薄薄衬衫,烫得皮肤都熨帖。一睁眼就看见西北天穹,满天繁星,是漂亮到极致的景色。
“星星很好看。”我老实告诉他。
“还有呢?”
我偏头看着他,真诚地问:“你什么时候放我下去?”
本来还以为,他会生气。
他却只是说了句“算了。”
然后,他在坐在水泥板上,在我旁边躺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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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搞不清他这是要来哪一套。
我不是那些看到星星就能惊呼“好浪漫”的偶像剧女主角,在我面前,他也无需装一个浪漫深情王子,因为我比谁都清楚,这个叫齐楚的人,性格冷漠,脾气恶劣,极少照顾别人,“王子”这两个字,他压根沾不上边。
但是我应该还是喜欢他的。
不然,我也不会这在样尴尬境地,还没有爬起来拔腿就跑,而是耐心等着他把该说的话说完。
怪不得赵黎整天嚷嚷着不要住在城市里,原来这天远地远的内陆城市空气确实比那些大城市好上许多,没了灯光干扰,夜空很是漂亮。听得见远远的音乐声,是当地少数民族在跳舞,这样听起来,竟然也觉得还不错。
齐楚枕着头躺在我身边,我闻得见他身上的冷冽的味道。他的习惯,是每天拍完戏,卸了妆之后,必须洗个澡,好像片场有什么脏东西一样。
这些年来,他固执地把自己和那个我打造出来的,英俊耀眼的、用谎言堆积起来的齐楚划分开,有时候我想,也许在他心里,他自己仍然是那个背着吉他,坐在屋顶上唱歌的青年。
他连现在的自己都不喜欢,又怎么会喜欢把他变成这个样子的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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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喜欢这样吗?”
我看星星看得昏昏欲睡的时候,他忽然来了这么一句。
我困得有点迟钝,转过头看他。
“你是说哪样?看星星还是我们现在的关系?”
凌蓝秋也说,我这人最大的缺点就是不会隐藏,有什么说什么。我笑她说梦话,谁不说齐楚的经纪人肖林八面玲珑,最是世故圆滑。
其实她说的是对的。
我把我所有的世故圆滑全都用在外人身上,却把我所有的赤诚坦荡给了一个人。
可惜他不领情。
就像现在,他只会嫌我破坏气氛。
“像以前那样不好吗?”他不接我话,而是转过脸来,眼睛专注看我。
他问我:“你有没有想过,和黄景一样,做我最好的朋友,或者说,兄弟。”
他眼神这样真诚,我简直不好意思回绝他。
但是不行的。
我肖林,就是喜欢你,我追了,尽了最大的努力,七年兢兢业业,用尽所有方法,也没有办法让你喜欢我。所以我认栽了。喜欢就是喜欢,我不玩苦逼暗恋那一套,我不要做你的朋友,也不要做你的兄弟,要么在一起,要么江湖永不再见。
对你,我从未蓄意欺骗,从未遮掩我内心情感,我坦坦荡荡,问心无愧。
但是我的话说出来,却是这样的。
“能和我做兄弟的人那样多,为什么我要选你?”我反问他:“你脾气这样不好,莫延又难相处,我为什么要选你做兄弟。”
要不是喜欢你,我怎么会为你做尽所有兄弟该做的事,再做尽所有兄弟都不能为你做的事,最后,你却要求我做你兄弟!
人不能这样的。
齐楚看着我,眼睛一点点冷下去。
不是我的错,齐楚。
早在半个小时之前,你就不该敲开我房间的门。一切应该结束在那个告别上,你转身走开,我关上门,彼此平静道别,然后各自睡去,分道扬镳。
那是最好的收梢。
作者有话要说:昨晚出去吃夜宵,回来就阵亡了,今天三更补上。分别是现在,六点,和十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