淳于昱坐在浮水上,仰头吹奏巴乌,声音突转尖利,鼓声随之骤变,急促如狂风暴雨,而编钟声,号角声、丝琴声亦纷纷高转昂扬,极尽阻塞凄厉,听来让人毛孔悚然。
五个身着红、绿、白、黑、黄各色衣裳,头戴青铁面具的鬼王纵声呼啸,从冰湖中站天跃起。
接着,万鬼齐哭,无数尸兵纷纷破流冲起,随着那五大鬼王,推掌于前人后背,次第相连,排成五行长蛇阵,朝着炼妖壶壁的五个小球冲去。
“嘭嘭”连声,五大鬼王双掌齐齐抵在那个小球上,身子一震,那玉石葫芦瞬间鼓起一团巨大的白色炽光,冲击波似的朝外滚滚迸爆,五色光焰轰然鼓舞,万千尸兵周身剧颤,眼白翻动,最末地数百人登时炸散抛飞,呜呜凄嚎。遥遥望去,就像五条颜色各异的长龙在空中猛烈摇摆,去霞翻腾。
阴阳双蟒咆哮飞转,陡然逆旋收紧,仿佛两道铁箍,将五行鬼军牢牢缠缚,气流滚滚,透过那五行长龙阵汹涌不绝地冲入炼妖壶中,广成子更不迟疑,蓦地念诀低喝,翻天印陡然涨大数倍,怒转疾沉。
轰隆连震,被四面上与上方的重重巨力向激撞,炼妖壶飞族速度顿时大减,火流刺目飞甩,离心拖曳。气流怒爆,霞芒冲天乱舞,那剧震之声直如万千雷霆交相迭撞,震得乌丝兰玛心中怦怦狂跳,妙目瞬也不瞬紧紧盯着神壶,竟是从未有过地紧张。
二十余年的艰辛筹谋,哎心沥血,忍辱负重,紧要关头,约不容得有半点闪失,哪怕波震远及天帝峰,只要能在五族群雄赶来之前,将这眼中钉、肉中刺拔去,便算是大功告成!
当是时,忽听“轰轰”狂震,那炼妖壶竟突然反向疾旋,阴阳双蛇、五行龙阵猝不及防,收势不住,登时顺着神壶怒转冲入,霎时间绚光倒涌,漫天气流陡然收缩,就连那翻天印也知道磁石附铁,随着神壶急速飞旋。
乌丝兰玛又惊又喜,只道在乙方重重压之下,拓拔野终于不支崩溃,念头未已,呼吸一窒,脚下陡空,一股强猛无匹的涡旋气流突然将她兜头拽起,朝着炼妖壶口急吸而去。几
几在同时,只听惨呼迭起,五大鬼王迎头猛撞在壶壁上,周身剧颤,光芒闪耀,满脸惊骇恐惧,气流自双掌源源不断地涌入那五个小球中。
后方万千尸兵亦嘶声惨叫,接连贴身相撞,筛糠似的籁籁乱抖,那情景瞧来说不出的滑稽诡异。
她心下大凛,下意识地翻身聚气,抄手抓住旁侧的一个僵鬼,正想借力冲起,突觉掌心一紧,丹田内真气如怒海狂涌,轰然冲泻而出。
“摄神御鬼*!”霎时间惊得寒毛尽乍,奋力挣扎,手掌却生了根似的紧紧吸附在那尸兵肩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体内真气透过僵鬼,朝炼妖壶中滔滔奔泄!
眼角扫处,太极双蟒悲吼飞腾,巨身交缠,被神壶绞得团团飞转。
广成子亦不能幸免,伏身紧贴于翻天印上,脸色惨白,一道道气光穿过双掌,冲泻不绝。
炼妖壶虽可炼化魂魄,威力无穷,但其效力紧限于壶内。此时壶口被两仪钟所封,内外阴阳隔绝,又怎么会发生如此咄咄怪事,竟将众人真元隔着壶壁,汹汹吞吸?饶是水圣机狡黠慧,亦猜不出半点端的。
正自迟疑骇怒,又听文成子蓦地一声大喝,“嘭!”翻天印凌空飞转,气流倒涌,重重地撞在他地胸口,顿时血箭狂喷,连人带印,冲天翻旋飞抛。生死关头,他竟宁可以“回山返石*”自断经脉,反震脱逃。
上空压力骤消,涡旋失衡,“轰!”阴阳双蛇趁势甩尾逆旋,双双破空飞起。
炼妖壶绚光陡然朝外一鼓,气流滚滚炸舞,乌丝兰玛眼前一黑,登时被高高甩起。五大鬼五,万千尸兵亦纷纷惨呼飞弹,或翻身猛撞在崩塌附落的冰石上,血肉迸飞;或手舞足蹈,一头栽入冰湖之中,惊涛喷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