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遮儿是苏彦相对,臂膀上的黑纱尚未除去,进来后便坐在凉亭的石栏上,一句话都不说。
这时相国府的管家伴着皇宫的女官前来,当女官当众宣布这次是为新皇选妃,并表示要为她们画画像,少女们虽然不至于欢呼雀跃,但有很多面上还是有喜sè。李遮儿却一惊,马上敛了下衣裙站起,匆忙似要逃。
站在树荫后远远观望的刘愈见到她的举动,隐隐间有种松口气的感觉。刘愈心说,对李遮儿,自己内心中并非只是怜悯那么简单。李遮儿的才情和身世,更甚于她的执着,都是令他割舍不下的缘由。
李遮儿要走,却被女官给拦下,女官斥责几句,李遮儿急道:“这位姑姑,小女子家中尚有要事,就此告辞。”言语间提着裙摆落荒而逃,刘愈迎上去,她低着头险些撞进刘愈的怀里。
见到刘愈,那女官很自觉地退下。
“刘……将军?”李遮儿见到刘愈,惊慌之sè溢于言表,紧忙收敛了妆容,却扭捏不敢正sè以对。
“在下今i是陪同新皇来纳选妃子,因而路过,过来打个招呼。”刘愈一笑道,“李小姐,别来,可无恙?”
“新皇来过?”李遮儿脸sè更显慌乱。
“新皇并未选取,只是让袁相找画师来将所有候选室女的画像一并作好呈递御览。”
刘愈的解释令李遮儿稍稍宽下心来,转而变得有几分凄苦,感叹道:“李家在朝中没落,父亲便通过各种门路打点关系,如今,连他仅剩的女儿都不放过。刘将军,小女子告辞。”
难得遇上一回,身边也无旁人,刘愈没想到李遮儿会这么急着避开他。
“李小姐,留下来说说话不好?”刘愈挽留道,“你我好在,也算患难相交的朋友。”
李遮儿背着身,缓缓道:“小女子自愧无颜再见刘将军。另,小女子之前见过旋儿,她让小女子有机会转告刘将军一声,随时恭候您去观赏她的舞姿。”
或许是司马璇儿的事令李遮儿感觉到自卑和打击,她有身陷风尘的经历,甚至在司马璇儿面前都感觉到自惭形秽,而刘愈之前对她态度的转冷更令她觉得刘愈不想再与她有牵扯。
刘愈见她去意已决,便道:“李小姐,在下有一事与你商谈,不妨暂且留下,听听在下所言如何?”
李遮儿回身看了看刘愈,点了点头。
刘愈和李遮儿绕过碎石的小路到了不远处的一处石桌前,李遮儿本不愿坐,在刘愈坚持下,才有些扭捏地坐下。
“李家的几位胞弟,可是已考取御林军的资格?”刘愈问道。
李遮儿叹道:“他们资质愚钝,这次所应考的人众多,都落了选。他们都已错过了读书的年龄,除了在军中混个差事,也实在无其他出路。”
之前御林军的选取比试刘愈也去看过,的确这次因为公开录取,所来应考的都是各防司的jing英,比试的质量很高,没有几把刷子很难进的了御林军。本来李家豪门大户也算书香门第,但李家人丁在经此磨难后所剩无几,这些李家的后辈都是十岁左右被发配充军,经过几年在边境上的挫折,再让他们读书,他们也不可能再静下心来考取功名。
“不如这样,李小姐明i让他们再去一趟前安门前的御林军校场,在下别的也不敢保证,先让他们从九品侍卫做起。”
李遮儿稍微惊讶地抬起头看着刘愈,霎那间眼泪便滑了下来,这倒令刘愈有些无措。即便是感激,也不用到感激涕零的地步。
“李小姐,你这是为何?”刘愈看了一下四周,心说这可是袁博朗的府第,若是被那死老头看到他跟候选的皇妃有牵扯,一定会回去大做文章。
李遮儿匆忙擦一把眼泪,面sè凄苦道:“……小女子是没想到刘将军会为区区小女子破坏原则。小女子代李家先祖,谢过刘将军……”
李遮儿说着便要拜,刘愈赶紧扶住她。当刘愈手拿住李遮儿的手臂,明显能感觉到李遮儿的身体一颤,却没有缩手。等李遮儿站起,刘愈的手先收了回去。
本来李遮儿的情绪已经平复,此事却又在泣泪涟涟。
“李小姐,在下所作的,也不能当什么,无需感激,这是袁相国的府上,你我……”
“刘将军不需再言。一i曾落风尘,一生都会打上风尘女子的烙印。小女子也自知不敢再高攀刘将军,但心中却也容不下他人,今后只愿青灯古佛相伴终老,了此残生。”
李遮儿匆忙要走,刘愈紧忙追上去,一把抓着她的肩膀。刘愈知道这时再不伸手,就很可能会错过这样一个才貌双全的佳人,辜负她一片情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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