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晟天已经把陌芷烟抱了起来,见贺迟年捂着伤口走来,眉眼一弯,道,“怎么,你不会还想把人要回去吧?”
“是又如何?”贺迟年冷漠如冰,声音一如他此刻的神情。
“即使,你知道她被你贺我尚了床,还流了产?”秦晟天一手搂住陌芷烟,一手轻轻抚摸着陌芷烟的脸蛋,那样子就好像主人抚摸着最受宠爱的宠物!
陌芷烟此时,依然瞪着双眼,却完全没把秦晟天和贺迟年的对话听入耳朵。她此刻,不过是个被定时炸弹炸飞了灵魂的可怜女人。
她只知道,母亲死的时候,血肉模糊,而父亲死后,竟然连尸骨都没能保存下来。而这一切的一切,她都归咎于自己,认为,是自己招惹了这些杀人不眨眼的魔鬼,才会换来今天的报应。
罪孽深重的,不是任何人,只是她自己,只是她自己而已。
如果,这个世界上,从来没有过她,那么,这一切都不会出现,妈妈不会死,爸爸不会被定时炸弹炸得尸骨全无!
左依夏说得对,这一切的一切,罪魁祸首其实都是她自己!
在她的深切的自责中,人身本能的自我保护意识,自然而然的将她同外界的一切隔离开来。
她把自己,完全关入了内心世界,对外界的一切不闻不问!
而此刻,争执不休的两个男人,显然都没意识到她的失常,或者说意识到了,也只是认为她被这场突然的爆炸吓傻了……
“人是我带来的,自然有义务带走。”说到这儿,秦晟天微微一笑,“而且,请司徒先生不要忘了,她本就是我的女人。她心甘情愿跟随的,是我贺迟年。”
秦晟天听后目光一沉,搂着陌芷烟的手又紧了一分,尽管最初的最初,陌芷烟都没有心甘情愿对他动过一点感情。
“心甘情愿?”秦晟天心中再是不爽,脸上却笑得如沐春风,得意又张狂,“她的心甘情愿值多少钱呢?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里,意愿和选择,只留给强者。贺少爷,我想,没有人比你我更懂这一点!”
说完,秦晟天突然将陌芷烟推给身后的随行人员,“想带她回去?可以,先过了我这一关再说。不过,陌少爷,识时务者为俊杰,你该不会想在这个时候硬拼吧?今天如果不是我出现得及时的话,你说你和贺殷谁会是胜者?”
贺迟年听后,眼神一凛,目光迅速扫过秦晟天身后的人,飞速估计着如果再战的胜算。
秦晟天已经看出贺迟年的心思,笑吟吟道,“你觉得我会只带这么几个人来么?而且,就算我只带了这么几个人,以你现在的状况,和身后那三个身负重伤的手下,就真的能把陌芷烟安然无恙的带走?对于你来说,陌芷烟是心爱的女人,对于我来说,她不过是个棋子,还是被我厌恶的想杀之而后快的棋子。作为贺氏集团暗部统领的你,真的要冲冠一怒为红颜,做出这么不理智的举动?”
秦晟天一边说着,一边把玩着他从不离身的薄刃刀,身子一侧,后退一步,对着陌芷烟颈项上的动脉试了试。
好像随时都会下手的样子。
贺迟年眉头一皱,陡然出枪,“你敢伤她,我就送你归西!”
“要不要试一下,是受伤之后的你,枪法更快,还是现在的我,刀法更快?”秦晟天饶有兴致,像是进行着一场有趣的试验。
贺迟年本来就有伤在身,现在又被弹片划伤,血一直沿着他的伤口往下淌,再是强悍的人,到底还是人,有多少血可以留?
他集中精神高度警惕地盯住秦晟天,眼前却还是一阵阵犯晕。
觉察到贺迟年的状态不对,秦晟天手中薄刃突然射出,夹杂着凌厉的风势,直奔贺迟年的喉头。
贺迟年到底是从训练基地一步步爬出来,从死亡堆里爬出来的人,对死亡总有种超乎寻常的直觉,而身手反应,也更不是一般人可以匹敌。
所以,就算贺迟年到了现在这种极限,依然灵敏地向右一倒,同时扣下手中的扳机,直打秦晟天的右心房。
秦晟天左一翻,灵敏地躲开,下一刻,却把陌芷烟扯了过来,冰凉的枪口抵住了陌芷烟的太阳穴,“你信不信?”
秦晟天依然在笑,整个人冷静地可怕。
贺迟年翻身而起,枪口对准秦晟天,“你不会。”
“哦?”
秦晟天眉毛一轩,“说说,我为什么不会?”
“你要是想杀她,不会等到今天。”
贺迟年说的笃定。
秦晟天有种被人窥破的恨意,不过,正因为能这样轻易的被秦晟天窥破,才不愧于当年他们在生死堆里那段朝夕相处的情谊。
可当年也只是当年而已,俱往矣。
“你说对了,我不会杀她。”秦晟天收了枪,“但给她放血什么的,我还是舍得的!”说完,一把轻而薄的小刀片切在陌孩子烟的手指伤。
身体的本能让陌芷烟一个瑟缩,这一抖,手指划过锋利的刀尖,居然割下薄薄的一片肉来。
“你住手!”
贺迟年一惊,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