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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忆前尘往事如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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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殿里边有死一样的沉寂,许璟坐在中央的椅子上,低头瞧着自己脚下的水磨青砖,一丝丝惶恐将他的心占据,一点点吞噬,几乎让他透不过气来——他是个没有用的人,可他却不愿意承认这个事实,一个谎言总是要用无数个谎言去遮掩,最后中间牵扯到的人和事情便越来越多。

    究竟自己是什么时候才彻底没有用的?许璟茫然的望着水磨青砖上几块黑色的印渍,他大婚迎娶了皇后那时,仿佛他也并未如此不堪,只是不能如此勇猛罢了。后来郑德妃等一批妃子进宫,他慢慢的便觉得力不从心,每次临幸宫妃皆是刚刚才入港便一败涂地。

    他极力的掩盖着这事情,吩咐贴身内侍八喜去给他到外边寻了些药过来,那些药果然有用,他竟然能耀武扬威的夜夜笙歌,还让三个妃嫔有了身孕。那段日子是他最快活,最觉扬眉吐气的时候,唯有在那段时间,他才体会到一个男人的快乐,一个帝王至尊无上的威权。多少如花似玉的妃子在他身下婉转承欢,一个个娇喘吁吁的贴着他的身子,嘴里发出丝丝呜咽的声音:“皇上,请轻些,臣妾受不住了。”

    许璟想到此处,脸色有些潮红,呼吸也急促起来,他将手慢慢放在那处,那那地方却没有一丝动静,软塌塌的,死沉沉的,这让他马上又回到了现实。他的手颓然的放了下来,挪到了袍子的一侧,心里悲凉得想哭。

    现在朝廷上下都在关注着皇嗣问题,他今年四十多了,可依旧膝下空虚,大周百姓都瞪着眼盼望皇子的出世,大臣们纷纷上书要他广纳采女,也好为皇室开枝散叶,可那简直在往他的伤口上撒盐!他们又哪里知道大周的皇上已经算不上是个完整的男人了!

    每日上朝他都有些提心吊胆,生怕那些大臣又提出子嗣的问题来,每次提到这事,就如同在他心里头扎了一把刀子般,痛得他几乎要喘不过气来。许璟懊悔的望着那水磨青砖上的几处印渍,那是李芳仪的眼泪水罢?她肚子里头的孩子,根本不是自己的,连李芳仪也不知道原因,只有他心里头明白。

    他根本就没有宠幸过她,李芳仪自己做梦也会想不到这件事情。刚刚进宫的李采女娇憨可爱,想尽了法子诱着他往自己的住处来,见着她那副着急模样,他只是笑了笑,伸手将她的牌子翻了过来:“今晚去李采女处。”

    他让内侍在李采女的茶水里加了些东西,李采女便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他用角先生破了她的身子,然后他喊了一个侍卫进来在他面前演了一场锦屏春暖——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便有了这个怪癖,他虽然不能人事,但他却喜欢看旁人当着自己的面去催弄那些如花似玉的身体,他知道自己这样做不好,但又不可避免的想要看着那娇软的身子在强壮的掳掠下的颤动。

    谁叫李采女的父亲总是在力劝他广纳嫔妃,一心只想要将女儿送进宫里来?每次瞧着他那奏折,许璟心中就格外难堪。既然他这么想让女儿被自己临幸,那自己便让他的女儿变得格外低贱,让一个普通侍卫来弄她。她以为她是自己宠爱的女人?其实她什么都不是!可是睡了一觉起来,许璟又一如既往的懊悔起自己的荒唐来,为了弥补他昨晚做下的事情,他封了她做芳仪,只想从此将这事情揭过。

    他分明命人送了避子汤去李芳仪那里,本就是不想他在这次宫闱yin乱里留下野种,没想到人算不如天算,李芳仪该是没有喝那碗药汁,所以不甚将那侍卫的种留了下来。她甚至以为那药汁是陈皇后送过去的,还听闻她曾向旁人抱怨过陈皇后竟然狠手想将后宫嫔妃的肚子全给管住,不让她们给他生孩子。

    孩子?其实他原本该是有孩子的,而且至少有三个孩子。在他尚还能人事的那时候,有三个妃子有了身孕,只是他自己太不小心,太想急于证实他作为男人的骄傲,结果却将自己的孩子都弄没了。

    当时郑德妃还是郑嫔,怀着他的孩子才两多月,那晚他在郑嫔宫里用晚膳,不知为何那种**就如潮水般席卷而来,他望着郑嫔的脸,只觉得她比往日更具风韵,握着她白嫩的手揉捏了两下,更是有了一种极度的渴望。喊着八喜去替他取了那些药过来,吃了两丸以后,底下那物事便已高高竖起,似乎要将裤子给戳破、郑嫔心里本还记挂着太医嘱咐的话,头三个月里不得行房,可见许璟兴致浓,自己有有一阵子没有尝过那翻云覆雨的滋味,不免也有几分渴望,于是半推半就了一番,两人相拥滚在了一处。

    这有了身子的妇人与平常女子相比,又别有一番风情,许璟抚摸过郑嫔的肌肤,只觉比往日要滑溜了许多,爱不释手摸了一遍,身下用力将那物事儿送了进去,郑嫔“嗳哟”一声,先是皱了皱眉,旋即又舒展开两道娥眉,嘴里轻轻喊着:“皇上,有些深了。”

    听了这话许璟更是兴奋,擎着郑嫔一双手举过头顶,目光在她凝脂般的身子上流连,下边愈发用力了些,不住的冲击让郑嫔叫喊的声音越来越大,那张大床都被摇得“咯吱咯吱”的晃动了起来。他就如猛虎下山,就如蛟龙出海,时深时浅,在那桃花源里探寻着芳草萋萋的美景,直到全身瘫软下来时,这才发现郑嫔已经脸色苍白躺在那里,嘴里再也发不出快活的叫喊声。

    “爱妃,怎么了?”许璟睁开眼睛见着郑嫔额前的头发已经被汗珠子濡湿,一双眼睛紧闭,脸上有几分痛苦之色,心中有些吃惊,伸手拍了拍她的脸:“爱妃,睁开眼睛看着朕,你究竟怎么了?”

    “皇上,臣妾有些不舒服。”郑嫔轻启朱唇,说的话细不可闻。许璟听了却骄傲得哈哈大笑起来:“爱妃是被朕弄得受不住了?可知道朕的厉害了罢?”听到这话,他十分得意,那地方又蠢蠢欲动了起来,擦着郑嫔的身子不住的磨来磨去。

    郑嫔点了点头,伸手捂住了肚子:“皇上委实太厉害了,恕臣妾不能奉陪了。太医本交代过前三个月与后三个月不能行房,还请皇上临幸旁人罢。”

    许璟见郑嫔脸色有几分苍白,于是放过了他,朝外边吩咐了一声:“去将赵嫔接到这边宫里来。”

    郑嫔吃了一惊,望着许璟道:“赵嫔?皇上召她来臣妾宫里,所为何事?”

    许璟笑着伸手刮了刮她的脸道:“朕想要比比看,你们的肚子究竟谁的更好看些,朕来猜猜看你们肚子里边的究竟是男是女。”

    郑嫔嘻嘻一笑,拉了被子盖住自己半边身子:“皇上真坏!什么要比看看我们的肚子谁的更大,都不是借口?分明就是还没吃饱,想要将赵嫔也享用了。皇上,你怎么便愈发的会玩了,怎么能让我们两人同时陪你呢。”

    许璟那时只觉心中难受,那处物事高高昂起,只想搂着郑嫔欢好,可她偏偏只说肚子不舒服,要先歇息,许璟咬牙笑道:“你现儿只管拿乔推托,等你看着朕将赵嫔弄得快活的时候,少不了要哭着喊着求朕来弄你呢。”

    不多时赵嫔被送到内室,见着许璟与郑嫔两人正并肩躺在床上,脸上一红,站在床前不知所措,许璟沉声吩咐:“将你的衣裳脱了,到床上来,朕要来看看,你与郑嫔的肚子谁的更大些。”

    君命难违,赵嫔含羞带怯的将衣裳脱去,爬上了床,刚刚挨着床板儿,就见许璟猛的扑了过来,捏着她胸前的那两处丰盈戏弄了一番,又将手探到了底下,顷刻间那里便水汪汪的一片,在草丛间探进,只觉得幽谷紧闭,有些夹手,许璟再也把持不住,猛的覆上了赵嫔的身子在上边不住的驰骋了起来。

    一个晚上将赵嫔与郑嫔两人弄了好几回,许璟的**得到了极大的满足,他又惊又喜,没想到自己也能有今日这般快活的时候,他一边搂着一个美人儿呼呼睡了过去,可没多时,便听到旁边传来痛苦的声音。

    睁开眼睛一看,郑嫔捂着肚子在不住的蠕动着:“疼,皇上,好疼……”

    床单上有点点血迹,就如盛开的梅花一般令人妖艳,许璟一时慌了神,吩咐守外边的八喜赶紧去找太医。这边郑嫔的叫喊声断断续续,那边赵嫔也开始雪雪呼痛,许璟瞧着两人的模样,一时间也没了主张。

    太医来的时候,郑嫔的床单上已经是血汪汪的一滩,太医把脉以后大惊失色:“回皇上的话,郑嫔娘娘的胎儿已经保不住了,赵嫔娘娘也有落胎之兆,微臣先开副安胎的方子,看能不能保得住。”

    许璟听了这话呆若木鸡,坐在那里瞧着身边两位妃嫔,心中无比懊恼,赶紧喊了宫人们好好照看,但已经于事无补,不到半个时辰,郑嫔便落了胎,赵嫔回宫以后也只挣扎了两日,孩子究竟没有保住。

    因着自己的**丢了两个孩子,许璟无法原谅自己,这件事情让他受了太大的刺激,就连吃药也没有了原来那样强烈的冲动,他一夜之间仿佛又回到了新婚时那种状态,一进去便丢盔卸甲溃不成军,慢慢的于男女之事上又淡薄了下来。

    过了不久,另外一位有了身孕的妃嫔也小产了,许璟震惊,命人仔细查访,查来查去却没有什么线索,太医也说乃是那妃嫔身子弱,没有捱得过去,可宫里却突然有风言风语道乃是陈皇后所为。

    “怎么可能是皇后娘娘所为!”许璟有些恼怒:“你们找不着原因便将这罪名安到了皇后娘娘身上!”陈皇后是他自己选的,还是十多岁的时候,她跟着母亲进宫觐见他的母后时,他便一眼看中了她。她长相秀美,一双眼睛似乎能说话,才看了他一眼便将他的一颗心勾走了,一双眼睛粘在她身上不放。

    虽然她似乎有些排斥自己,不喜欢和自己说话,可他认为这边是大家闺秀的矜持,比那些看见自己便双眼放光的贵女来说,这才是母仪天下所需要的镇定与骄傲。当他成为太子要选太子妃时,他毫不犹豫说出了她的名字:“我只要她做我的太子妃。”

    当时朝野都反对他的选择,陈国公府已经势如中天,再出个太子妃,也就是将来的皇后娘娘,这大周朝堂里岂不是有一半都要姓陈?无数奏折便如雪片一般飞进宫中,皆是反对选陈氏女为太子妃,就连陈国公府也上了奏折,一份是陈国公自己写的,里边还夹了一份陈家小姐的推辞信:不欲让太子殿下被百官诟病,以为迷女色而不顾大局,还请太子殿下收回成命为感。

    拿到陈家小姐的上书,许璟感动万分,她宁可牺牲滔天的富贵也不愿意将自己置于水深火热之中,如此为自己着想,如此细心体贴,这太子妃还能有谁比她更合适?不顾百官议论,也不顾父皇母后的劝阻,他以绝食相挟,最后迎来了自己中意的佳人遂了心愿。

    陈家小姐从太子妃到皇后,十分端庄贤淑,后宫打理得井井有条,对待妃嫔们亲如姐妹,对待宫人们也很宽厚,他的后宫还从未出现过什么大事。而这落胎之事,众口纷纭的都说是陈皇后所为,这让许璟很是为难,所谓三人成虎,就连宫外的大臣们都在上奏折要求严查凶手,不能放过暗害皇嗣之人。

    一个晚上陈皇后跪在他面前陈情:“后宫接二连三的出事,众人名里暗里都是在说是臣妾所为。虽说臣妾绝没做这事情,但总得要有个解决的法子,臣妾请皇上废去臣妾的后位,愿去清凉山华光寺持斋,为大周皇嗣祈福。”

    “怎么能让皇后背这冤枉!”许璟伸手将她扶了起来,赵嫔与郑嫔落胎乃是她荒唐所致,而另外一个嫔妃小产,多半与她自己身子弱脱不了干系。朝中百官却拿这事情来要挟要废后,着实可恶!

    “你永远都是朕的皇后,谁敢再提一句废后的话,那我便砍了谁的脑袋!”许璟说得恶狠狠的,眼睛都似乎有些发红。

    “多谢皇上信任!”陈皇后呜呜咽咽道:“请皇上准了臣妾的请求,去华光寺持斋为大周祈福,这样好歹也让皇上能向百官有个交代。”

    “那岂不是委屈了你?”许璟望着陈皇后,心中既悲愤又感动。

    “臣妾受些委屈算不了什么,只要皇上一切顺利便好。”陈皇后低着头轻声回答,声音里透出了一份坚定。

    第一百二十一章可笑世人看不清

    轻轻的脚步声从外边传了过来,许璟的回忆被这脚步声蓦然打断,抬眼一看,就见陈皇后站在门口,正静静的看着他。

    “皇后,你来了。”许璟疲惫的说了一声,指着旁边的椅子道:“过来坐下,陪朕说说话儿。”

    陈皇后缓缓走到许璟身边,低头望了望他,唇边流露出一丝浅浅的笑容:“皇上,臣妾又多了一条罪名。”

    许璟闻言,伸手握住了陈皇后的手:“皇后,你是无辜的,都是朕不好。”许璟的声音里有一丝颤抖,有一丝恐惧,有一丝他自己都说不出来的厌弃感:“是朕不该答应那些文武百官的请求,不该广选采女充实后宫,朕要后宫三千又有何用,又有何用!”

    陈皇后觉得自己的手上忽然有一阵冰凉,低头一看,有一滴晶莹的泪珠正在手背上滚动,才动了一下,立刻化成一滩水,平平的摊在她的手背上边,不一会便消失不见。“皇上,是他们的错,与皇上无关。”陈皇后温柔的劝说着:“他们上书还不是有自己的私心,想要将自家的小姐送进宫来,到时候万一有了皇子,那他们家族便成了大周的功臣。”

    许璟没有答话,哽咽了一声,拉住陈皇后的衣袖擦了擦眼睛:“也怪我不好,将李芳仪厚葬了罢,她本是无辜的,也不知道这里边的原委。”

    “皇上,厚葬李芳仪,该编个什么借口?她有了身子的事情,现儿宫里恐怕都知道了呢,厚葬是万万不可行了。我方才过来的时候,见着玉芳阁的入口那边有不少人在往这边张望,现儿总怕是已经知道李芳仪受刑的事,皇上也只能死撑到底,就说她谎报身孕,犯了欺君之罪,只是念她素日并无过失,这才网开一面放过她的家人。”陈皇后在旁边的座位上坐了下来,一边慢悠悠的开口:“等着过了一年半载,皇上再暗地里提拔她的家人,也算结了这桩公案,皇上就不必太担心这些了。”

    “皇后,你真乃朕的贴心人!”许璟感激的望着陈皇后,见她依旧面容秀美,不比当年进宫时憔悴,而再看看自己,这些年来过得如此痛苦不堪,显见得老了不少。他感叹一声:“皇后,你贤淑温良,就连老天都厚待你,现儿瞧着我们的模样竟似父女。”

    “皇上操心的事情甚多,自然会要显得稳重些。”陈皇后又柔声安慰他:“皇上好好歇息着,调养□子,过些日子也就好了。”

    调养身子?许璟心中一阵悲凉,自从发现自己吃了那些药也没有用的时候,他就喊了太医过来给他诊治,他们都众口一词的解说:“皇上是操劳过度而导致的身子压抑,好好调养身子便能恢复。”、

    他调养了十多年,可一点动静也没有,调养身子对于他来说简直是一个大笑话。许璟想到这四个字,心里边就如堵了一块大石头似的,连大气都喘不过来,他的气息忽然变得粗重,这让陈皇后有一阵慌神:“惠仪,快去请太医!八喜,你速速去倒杯水来!”

    太医赶到的时候,许璟嘴巴里发出了呵呵的声响,仔细听了几句,仿佛在说手指有些麻木,不能动弹。把过脉以后太医对陈皇后行礼道:“皇上这病乃是气血攻心,这是急症,定要好好调养才是。”

    这话刚刚说完,许璟嘴里边又含含糊糊说了一句话来,陈皇后侧耳一听,没听清楚他说的是什么,贴了耳朵过去仔细听了听,陈皇后站了起来道:“皇上说摆驾回宫。”

    刚刚回到宫中,外边匆匆走进来一个姑姑,朝着陈皇后行了一礼:“娘娘,国公府那边递了信儿进来,郑侍郎家的小姐已经到了京城,恐怕英国公府相看也就在这两日。”

    陈皇后拿起茶盏不紧不慢的喝了一口:“相看便相看罢。”她的语气格外轻松,一张脸上荡漾着甜蜜的笑容:“郑家,哼,已经算不得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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