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很平常的山庙,里面连基本的蔬果供奉都没有,看样子也没有庙祝看护。他们到的时候,庙中只有一位老妇人在虔诚参拜。两人从她的口里知道了,这山神庙看上去干净整洁,还是多亏了山脚村落之中有虔诚的村民常年三不五时地上来打扫。
这样的山神庙能有什么玄虚?总不可能是何路在附近的分舵?
景白梦有些无聊地回过头,却发现苏听风不知道为什么正盯着石庙中唯一的一座木制山神像看。
景白梦被好奇心引动,也顺着他的目光看去。
但是不管怎么看,那座山神像都只是一个普通的木像。甚至因为年代久远或者是木匠手艺一般的缘故,看上去颇有些粗陋。
“这个木像,有什么特别的吗?”
当然特别。
从苏听风的眼中看去,这座山神像根本就是一个天然的因果法器。
当然,说天然有点不太确切,所以,说是由无意识的欲念塑成的因果法则依附物可能更加合适。
因为因果法则其实是天地间自然流动的一种有着自身规律的非物质能量,而法则使只是发现了它们并且加以利用而已,所以原则上说,因果法则其实并不是法则使专属的能力。
它存在山川原野,闹市乡间,每一个人的动念与行止之间,是一种如同空气饮水一般,到处可见又不可缺少的必然存在。
而苏听风眼前的这个山神木像,就似乎是长久以来受到人们聚集的意念所影像,变成了一个自然形成的善恶因果转换装置。
照理说,像这种材质粗陋,构造简单的物品是不可能产生太大的因果的。但是因果之所以被认为是一种力量,就是因为它本身并不存在固有的存在形式。
木像上的庞大因果并不是由它自然产生,而是长期以来,通过这个山神像而产生的善举,因为人们的感恩而返还到木像身上,如此反复,日积月累而成。
一开始可能只是一位富家太太,为了求子而誓言要施粥行善;或者是一位孝子,因为母亲重病而发下誓愿。
然而不管起因是为何,总之一代一代对着木像许愿的人们在木像这里借去了因果,而最后又返还了善因给木像。甚至由于他们长久以来的信念,木像上开始形成了法则纹理。
神像能泛出法则纹理,有其必然性,也有其偶然性。必然性在于人们对于山神天然存在的认知,认为神明必然天生惩恶扬善。而偶然性在于,无心无魂的神像要产生符合世界核心规则的法则轨道,本身就是非常需要机缘的事情。
神像身上带有的因果漩涡非常雄厚,而且这团因果,与其说是依附于神像,其实是依附于“此地”的神像。也就是说,即使移动或者取走了神像,那善因也不会马上消失,而回继续盘旋于当地,直到消耗殆尽。
这大概也是阎笑尘没有动这座山庙的原因吧。
苏听风想了想,让景白梦跪到了神像面前,去求一求心中所愿。
景白梦却说道:“这破旧山庙,有用吗?”
苏听风回答得也玄乎:“心诚则灵。”
景白梦对于这些神鬼之事还是比较敬畏的,看苏听风一副郑重其事的模样,想着他应该不是无的放矢,倒是听话地跪了下来,给眼前的木石泥胎郑重地拜了三拜。
这三拜之间,她身上至少三成的因果就转移到了神像的漩涡之中。
苏听风想了想,开口问她:“有没有带什么坏了也不要紧的挂饰?”
景白梦扫了一下自己全身上下,发现除了坏了很要紧的项圈手镯,就只有一对耳坠子是没有什么特殊意义的。
苏听风点了点头,然后在她的耳坠上摸了一下,引了部分神像上的因果进了两颗耳坠子,然后满意地点了点头。
景白梦身上有善因,所以但凡遇上什么灾厄,她身上的善因都会帮她挡上一下,也算是果报的一种表现方式。只是景白梦毕竟是活人,善因在生物体上有一个很明显的表现方式,就是每一次被挡住的致命伤害都会消耗九成以上的自身因果。
这样,要是出现连续的危机,景白梦就有可能倒霉。
相反,对神像交换来的因果,表现方式又有些不一样。不管景白梦遭受什么样的灾厄,它都能一定程度上地帮助她作出防护,当然,能够防护的程度也是有限的。
在庙中拜神的老妇人见他们要走,还多向苏听风和景白梦灌输了几句山神的灵验之处。苏听风对她点了点头,说道:“是,婆婆。这山神十分灵验,且还是位善神。您要是做几件善事,再来求它,定然会更加灵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