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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3 各自归宿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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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室山,依旧雄伟,少林寺的高僧们依旧晨钟暮鼓,随着庄严地佛号,缓缓步入大殿,此时正是早课时分,众僧脸上除了虔诚,再无其他。几年前的少林寺英雄大会,似乎没有给这古刹带来多少影响,平静如水。

    后山是少林寺与俗世交界的地方,少林高僧再怎么庄严肃穆,那也是人身凡胎,一日三餐不能不食,包括所谓闭关修炼的和尚,管膳食的知客僧似乎正在与个一对卖菜的夫妇讨价还价。

    “这位施主,若是来少林寺参拜请走前门,若是来寻亲,还请早点打消这念头,此处都是出家之人,哪里来的家人,还请施主不要为难我等。”

    “大师,求求你,让我进去见见我儿子,只要你装作没看见让我进去一次,定当厚报。”说着便拿出袖中笼着的不少金锭,膳食和尚是跟俗世交往最多的人,本就六根不太清净,看到这么多金子,目光便有些发直,喉头耸动,吞咽口水的动作很是明显。

    “施主,不是小僧不近人情,只是这少林寺向来就没有女客拜访,你这一去会被人发现,到时候我可是要受重罚的,不过…”话说一半意思很明显,女妇人一副农妇打扮,眼神看似却很精干,能拿出金锭的人必不是普通人,何况这两夫妻还是跟着山下少林寺自家菜园的人一起过来的,必定有些门路,那农妇身旁的男子不言不语,年岁约在六十左右,可知客僧看他的眼神很是敬畏,这后半句话就是对着他说的。

    “大师有何难处尽管说出来,只要能让我见到儿子,我们夫妻都承你的情!”农妇见事情有门,当下满口许诺。

    “女施主进去定是不能,若是这位男施主乔装一番跟我进去,我也许能叫你们见上一面。”说着便那眼睛打量那男子。

    男子本是眼睛微闭,这是突然抬眼看向知客僧,眼中精光流转,很是有神,可见身具高深武学。他抬眼看向少林寺的后门,里面雄伟的建筑隐隐在目,似乎是触到他的心事,眼神中闪过意思复杂,长叹一声,转头看一眼那农妇期待的眼神,只好微微点头。

    知客僧见男子应允,当下也很是松一口气,躬身行礼道:“如此甚好,请施主午后再来,我当派人在此处相候,不过到时还请稍作收拾,寺内有不少人认得施主,未免被人认出,施主委屈片刻未来职业者全文阅读。”

    男子低声道:“多谢大师,只要能见到虚竹,稍许遮面又有何难处?如此多谢大师周旋。”

    “不敢,不敢,施主请便。”

    夫妻俩千恩万谢,直到那知客僧走进山门,大门关闭时,才恋恋不舍走下山去。那农妇看似四十多岁,容貌若很是俏丽,只是脸颊上有几道抓痕很是显眼,眼神中隐隐带着煞气,农夫倒是一派慈和,只是微微有着苦意。两人并未真的下山而去,在后山的一个隐蔽山坡上有一个山洞,少林寺只有少数人知道,称其为紫云洞,这两人便是在此处落脚。

    看到洞门时,农夫长叹一声,“二娘,当年之事,你可曾后悔?若不是因为我,你仍旧做你的大小姐,嫁人生子,一辈子长乐。只因我一人之故,你流落江湖吃尽苦头,如今更是跟亲儿不能相见,你可曾…怨过我?”

    农妇似乎没想到男子会这么说,半响才道:“说是没怨过,那是骗你,当日在天下人面前,我说不怨你,那也是遮掩之语,可我从遇到你便知道,这辈子不可能平凡安乐,你那么大的本事,又被人敬重,能与你在一起,我高兴还来不急呢,如今你我总算是在一起了,等咱们把儿子接出来,一家团聚便是天下第一乐事,再不提那些苦日子。”

    这男子正是昔日的少林方丈玄慈,而女子却是他相好,天下四大恶人排行第二的叶二娘是也,他长叹一声,看向叶二娘,这是他这些年来第一次与她谈起此事,自从被赶出少林寺之后,他除了自怨自艾,浑浑噩噩,就算是有人刀架在脖子上他也不言不语,都是叶二娘帮他打理。

    初时两人到处逃窜,被叶二娘昔日的仇人追杀,日子过得极为颠簸,可是只要玄慈有自杀意图就会被人暗中打断,玄慈为人精明,哪里猜不出这些人的来历,他生平做过的亏心事也就那么几件,能在这么快扇动仇家报复又能在暗中护着不让他死的人只怕也没几个,玄慈也是少林寺高僧,对佛家所言的因果报应自然明了,想通之后便不再求死,只是对叶二娘却丝毫没有夫妻之间的情分。在他眼中,仍旧把自己当出家人一般看待,多年来叶二娘除了想尽办法维护他,便是心心念念要将两人的儿子从少林寺接出来,也好一家团聚。

    玄慈虽说也想看看儿子,可他又怕俗世牵扯太多,影响他向佛之心。对于叶二娘的执着并不能理解。多年来追杀他们的都是那些失去孩子的人,二人没有办法只好兵行险着,藏到当初两人幽会的那个山洞中,这才躲过那源源不断地仇家,玄慈眼中所见,脑中自然要思考,叶二娘本来一个温柔的大家闺秀,却因为自己失去孩儿而加害别人的孩子,手段残忍恶劣,这一切都是因他玄慈而起。

    若是他当初,初任少林方丈时没有自以为是,想着替少林寺提高威望,听信妄人之语,带领那些豪侠埋伏雁门关,那些人便不会死于非命,萧远山一家也不会家破人亡,自己不会因此心魔难除,由此便不会有后来与叶二娘私会之事,如此也就不会有儿子又失去,也不会有四大恶人之一的叶二娘,更加不会有后来那些因着带头大哥而无辜送命的人,一切都是因自己当初一时的贪念,以后更一步错不不错。雁门关一役、萧峰一家的惨事以自己被逐出少林寺,少林寺百年声誉被自己所毁作为报酬,算是了解。

    可与叶二娘之间的孽缘却并没偿还清楚,那个站在背后的人之所以三番五次要护自己周全,为的就是要他赎罪,把他欠天下人的罪都恕清了,他与叶二娘都是罪无可恕,念多少佛都不能让那些死去的孩子活过来,而自己活着却再也不能按照心愿出家为僧,一把年纪却要在这俗世上行走,尝尽人间冷暖,恩怨情仇,受尽各种磨难,被世人唾骂。想通这一节,这才有今日与叶二娘一谈,既然那人要自己做个凡夫俗子赎罪那就如他所愿吧,反正这一身罪孽,下了地府也没好下场。

    不管玄慈心中如何翻江倒海,叶二娘却因想见到儿子绞尽脑汁,最后她自己也乔装打扮一下,做僧人样子,束起胸膛,脸上涂黑,与午时到了少林寺山门外,玄慈本就不想进少林寺,他自言罪孽深重,只怕佛祖见了他也要生气,如今见叶二娘这样装扮自是打算自己去看儿子,如此甚好轻舞红楼。

    后门的小和尚见来了两个男人,一个还做僧人打扮,自然以为那是师父吩咐的要进来的人,也不多说便将女扮男装的叶二娘带了进去。

    此时此时灶间已经没有几人,虚竹正好来取饭,被知客僧留住,叶二娘进来时便见到一个相貌丑陋的小和尚正在往竹筐里放馒头。虚竹却不知道有人打量自己,一边认真数馒头,一边嘀咕,平日里他和师傅师兄们的饭食都是旁人代取,今日却非要他自己来拿,还不装好,要他一个个得数,这却是何故?

    叶二娘突然看到日思夜想的儿子,差点就一个忍不住哭起来,旁边的知客僧看到叶二娘,一时没认出来,还想这昔日方丈就是了得,看看这妆画得都认不出来。便把周围做杂事小和尚都借故遣了出去,自己也走出门去,顺手带上房门,此时这里便只剩下母子两人。

    虚竹终于数完了馒头,抬头想要跟知客僧说一声就走,却发现四周都没人了,只有对面站着一个黑脸僧人眼睁睁看着他,这人好面生之前没见过,不过虚竹为人老实,这膳食房本就不是他该管的,忙躬身心里道:

    “师兄,虚竹已经数好了,数目都对,这就去了,师兄请便。”说着左手拎起竹篮,就往门口走去。

    叶二娘哪里能让他走脱,猛的上前一步拉住虚竹空着的手,眼泪再也止不住,顷刻间将她脸上的伪装冲刷下去,露出白皙的肤色。

    虚竹突然被人拉住,吃了一惊,见这位黑脸师兄拉着自己却不说话,只是他脸上却变得奇奇怪怪,一道黑一道白,耳中似乎还听到女子哭泣之声,忙道:“师兄可是哪里不舒坦?这脸色怎么这般怪异…”话音未落,他也看出来,这人应该不是黑脸,只是不知为何脸上涂了一层锅底灰,那人被会迷了眼睛所以才哭的。

    虚竹见这人哭得伤心,还以为是找他借手帕之类的,忙将自己的袖子贡献出去,又找了些清水来,替那人将脸上灰渍擦干净,这时才发现,这人很面熟,正是自己的母亲叶二娘,虚竹大吃一惊,张嘴想要大叫,却被叶二娘一把捂住嘴,跟着指头连点,便不能说话只好直挺挺的站着,手上的馒头滚落一地。

    等知客僧进来时却发现屋内早就没人,想来是两人相认去了别的地方详谈,心中虽觉得有些不安,却也暗自安慰,只要不在自己地头上被人发现就完事大吉,那人好歹也是少林寺前任方丈,就算被人发现也不会有多大责罚的。

    紫云洞中留守的玄慈万万没想到,叶二娘这般大胆,竟然光天化日在少林寺劫人,再看虚竹一副有话说不出的样子,不由得摇头叹息,这些日子他做的最多的就是摇头。

    “二娘,见一面就好为何要带回来,他既然是立意出家,你又何必强迫他。”

    叶二娘此时早就激动地不能自已,平时对玄慈说话还能温柔,如今看到儿子便如疯了一般,“我不管,我可怜的孩子,刚出生时那么一小点就被人抢走,娘找了你多少年,娘的心都要碎了,再不能留你一个人,这就跟娘走。”

    “二娘,你何必一意孤行,若是被少林寺发现,你我都走不脱…”

    “你不是少林寺方丈吗?你去打退他们,我的儿子好容易回来,再不能让他出去受苦,你是他的父亲,不说留住他,却在这里风言风语,你心里还有我们娘俩吗?”

    玄慈无法,叶二娘为了这儿子,多年来残杀无辜婴孩无数,此时亲儿在手,要她就此放手只怕比登天还要难,玄慈深知其理,不敢再激怒她,只好低声道:“如今此地不可久留,你若是真舍不得儿子,便只有再次浪迹天涯。”

    叶二娘二话不说,抱着儿子飞身而出,临走时也不忘拉着玄慈得手,此时的叶二娘,可算是一家团圆,心满意足之时,连苍老的脸颊也满是神采,玄慈见她如此,也不在劝说,只是日后这罪孽只怕又要重一层,因一己之私与佛祖抢人。罢罢罢,既然欠了她,那就拿命来抵好了官路红颜。

    三人一路停停走走,往江南而去,路上虚竹一直被叶二娘点着穴道,不能走脱,初时很是气闷,不吃不喝,却不想叶二娘见儿子不肯吃饭,心疼得不行,没日没夜的在旁边哭泣,倒把虚竹吓得不轻。他知道这是自己的母亲,从来没被亲亲娘疼爱过的他,也不是不渴望母爱。如今这母亲虽然违背自己意愿,可她一片爱子之心任谁都看得出来。虚竹也是实诚人,年岁又小,没有经历过大彻大悟,对亲情的感触尤其深刻,谁也不能将别人对自己的关爱视若无物,虚竹更是不能例外,不几日便拗不过叶二娘,开始正常吃喝起来。

    叶二娘多年来照顾玄慈心力交瘁,如今乍见亲儿认了自己,一时欢喜交加,往日的旧疾便都涌了上了,病来如山倒,三人行走至天台山便再也走不动,叶二娘气若游丝,已经是垂死之相。

    玄慈知道智光和尚在此地行善,若是上山求药说不定有一线生机,可他当初一面之词,言中不尽不实,差点让智光和尚自杀,为此很是愧疚,深觉无脸面再见他,虚竹却顾不得这些,好容易与叶二娘有了感情,却眼见她受病痛折磨,就算是前面有刀山火海他也要去求医的。

    玄慈拗不过儿子,只好舍着老脸上山。智光和尚没想到玄慈回来,不过他心中善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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