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细,在他说这些话的时候,就跟说‘给我一本书’那样的平静而自然,没有丝毫的别扭和怪异。
留下的女子里,有人听见仵作这话,害怕的用手捂住嘴巴,眼里满是惊恐。被人活生生的掐着后劲按在水里,那得有痛苦啊!
杨思桐安静的坐在一边,嘴角微微勾起,接下来,精彩部分就要上演了吧!
果然,在杨思桐这样的想法过后,不多时,同仵作一起来的同伴在水中发现了一个制作精巧漂亮的荷包。
那荷包是用上好的丝缎制成,并且还是极其少有的贡缎,寻常的官家女子都穿不上的,也只有一些亲贵大臣和各王府的女眷才有资格穿戴这样的贡缎。
“师傅,发现了一个荷包。”仵作的徒弟在水中巡视一番,将发现的荷包交给了仵作。
仵作拿着那荷包翻来覆去的看了看,并未发现有什么不妥的地方,想着也许是死者身上佩戴之物,于是将其放在一边。
而就在这时,纱帐里的余佳琴却惊叫出声,说道:“一定是杀人凶手的,杀人凶手的,那荷包不是我姐姐的,不是我姐姐的。”
仵作听得余佳琴这么一说,立即问道:“这位小姐,你确定这荷包真不是死者所有之物?”
如果真的不是死者余佳美的荷包,那么真的可能是凶手留下的,如此一来,便能将其作为证物留下。
“我肯定,今日我们一起来的王府,姐姐是戴着荷包,但却不是这个,姐姐的荷包是用苏缎做的,上面绣着的是一朵合欢花。”余佳琴肯定的说道。
听得余佳琴这话,仵作再次将眼神看向余佳美腰间,发现那里并没有佩戴什么荷包,于是转身对着身边的徒弟说道:“再去水里看看。”
徒弟会意,转身便朝着莲池而去。
而岸上,王府经验老道的嬷嬷也来了现场,仵作心明,于是转身避开。
那老嬷嬷在余佳美的尸身前蹲下,然后带着白布手套的手掀开了余佳美的裙子。一张布满邹纹的脸上没有表情,声音也是冷冷的,像机械般的说道:“回王妃话,余小姐没有被侵犯过。”
说完,老嬷嬷起身,恭敬而平静的站定。
“嗯,有劳嬷嬷了。”听得老嬷嬷这话,恭亲王妃脸色微沉,眼底的怒意越来越浓,真是岂有此理,竟敢在恭亲王府里杀人,这简直就是打王府的脸面和挑衅王府的威严。
没有人看见,在仵作说出余佳美的死状时,大皇子妃眼底一闪而过的慌乱和不悦。
真是的,不是说处理好了,即使被人发现也只当是不小心失足落水而亡的么?怎么会变成这样?
很快,仵作的徒弟从水中出来,手上拿着一个用苏缎做的荷包,浅绿色的缎面上正绣着一朵开的正好的粉色合欢花。
仵作结果那个荷包看了一眼,然后对着一边的余佳琴说道:“姑娘认识这个荷包么?”
余佳琴看着那荷包猛点头,说道:“姐姐今日戴的就是这个荷包。”
仵作颌首,然后将绣着合欢花的荷包和那用贡缎做的荷包放在一起,对着恭亲王妃说道:“王妃,在下能确定,死者是被人生生按在水里淹死。至于这个不输于死者的荷包,在下并不能说一定就是杀人凶手留下的,但却一定和本案有关。所以,这个荷包,将作为证物留存。”
王妃脸色不虞的点点头,说道:“有劳了。”
然后,眼神阴鸷的看向那个用贡缎的做成的荷包,那可是贡缎,不是一般官家女子可以用得起的。而能够用得起的,家中身份地位便可见一斑。所以,依着贡缎这根线查下去,也许可以找到些许蛛丝马迹。
想到此,王妃便吩咐香玲将其记下,然后等待恭亲王回府再做决定。
这时候,只怕刑部的人和余佳美的父亲大理寺少卿余邵军也快来了吧!想必王爷也快回府了。
“那…那不是三妹的荷包吗?怎么会在这里?”许久不出声的杨思宇忽然开口,说出一句惊天的话来。
听得杨思宇出声,杨思桐笑了,她就知道,杨思宇怎么会放过这样好的机会,这可是一个让人热血沸腾的机会啊!
只要运用得当,就算杨思琦不死,那名声也会一落千丈。
而且最重要的是,只要众人知道和确认那个贡缎荷包和杨思琦的之后,那么!等待杨思琦的,将会是恭亲王府的暴怒和余佳美之父余邵军的报复。
再来,余佳美可是因为撞见了大皇子妃的好事才被灭口的,而现在,杨思宇却说出那贡缎荷包是属于杨思琦的,这让多疑的大皇子妃怎么想?
一个撞破她丑事的该死之人,而这个人的身边,竟然有着另一个人的贴身之物。那是不是代表,这个荷包的主人,杨思琦也知道自己的事情呢?
于是,多疑的大皇子妃也在怀疑了。
而且,正在心里想着要怎么把杨思琦也弄死,绝对不能让她活着。宁错杀,不放过,这是大皇子妃心里此时最直接的想法。
“二妹,你能确定吗?”杨思桐出声道,只是这声音听在别人耳里却有着淡淡的惊恐和害怕,以及担忧。
“我确定,我今天是跟三妹同坐一辆马车来的,我记得很清楚,这是三妹的荷包。”杨思宇话里的意思很坚定,就是杨思琦的没错。
“这,这,这怎么可能……”杨思桐慌乱的说道。
任是谁听到这里,都会觉得杨思桐是在担心杨思琦,是在害怕自己的妹妹真跟这桩杀人案有关系。
“大姐,我很确定,这就是三妹的。”杨思宇语气幽幽的,她低垂着头,那样子看上去很是无奈。
听得杨思宇这话,杨思桐面上有着忧色,可是心里却乐开了怀。
杨思宇啊杨思宇,你还真是上道。
你瞧,我不过是随手将捡来的荷包扔在那里,你便机灵的乖乖配合,说那是杨思琦的荷包。当然,那确实是杨思琦今日带着的荷包,只不过是被自己故意仍在这里的。
“我就说她怎么那么快离席了,都没跟王妃请辞便走了,原来是做了亏心事。真是看不出来,那样一个娇柔的样子,竟也能杀人,真是人不可貌相。”定国公府的黄瑾萱说道。
“你才知道?这最毒妇人心,说的就是她这样的人。”陈玉燕幸灾乐祸的看了眼杨家姐妹二人,笑道。
“只是一个荷包而已,应该不至于吧!”裴玉儿蹙着眉头,虽然她也不怎么喜欢杨思琦那人,但是杀人这种事,她应该还是做不出来的吧!
“黄小姐说得对,人不可貌相。她是怎样的人,你又知道几分?了解几分?还是不要说了,等着刑部的人来吧!”李媛儿拉了拉裴玉儿,冷声道。
“可是……”见好友如此说,裴玉儿还想说什么?可是在看见李媛儿冷冰冰的眼神后,便乖乖的闭了嘴。
虽然她的确不认为是杨思琦杀的余佳美,但是媛儿说得没错,人不可貌相,就算她不是杀余佳美的人,但也一定与这事有关联。
否则,她的荷包又怎会落在这里?
……
这边众女子讨论了几声,虽然压低了声音,可还是被恭亲王妃给听见了。而且最重要的是,恭亲王妃可是听见了杨思宇说那荷包是杨思琦的。
很好,非常好。
原来这荷包是杨思琦的,如此,也就不用大费周章的去查了。
而大皇子妃,更是神色阴郁的看了眼杨思宇的方向,眼底的杀意也越加明显。盛怒中的恭亲王妃并未发现大皇子妃的异样,但是,在一边的清婉公主却看见了。
很快,刑部的人和恭亲王相继到来。
而余佳美的尸身也被收敛整洁的放在棺木中,只等着余府来人。
刑部的人将发现尸身的王府下人留下问话,询问发现尸体的经过细节。问完后,仵作也将自己的尸检结果告知了刑部的人,以及那个不属于死者的荷包一事也说了。
刑部前来负责这件事的人在听说那个荷包是属于杨思琦的后,邹了邹眉,却也没说什么?可是心里却暗衬:那可是四皇子和六皇子看上的人啊!而且那还是户部尚书杨志恒杨大人的女儿,这件事情大发了。
了解了事情经过,也知道了余佳美的死因,将其记入案卷之中,刑部的人静静的矗立一旁,只待着余府来人。
很快,匆忙的脚步声响起。
远远的,还未见着人,便听见一妇人撕心裂肺的哭喊声。“我可怜的女儿啊!你怎么就去了,这都是造了什么孽啊!究竟是哪个天杀的杀了我女儿,本夫人一定不会放过她。”
听着这声音,不用说,定是余府的人来了。
只见余夫人手拿着绢帕,不停的拭着眼泪,一双眼睛已经红肿,脸上犹自挂着泪痕。她一进来,便扑倒棺木上哭喊不已。丝毫没有注意当场还有谁?只一心看着她已经死去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