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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欢,我的儿,你是要问哀家,想耍什么阴谋诡计吗?”
掀开薄毯,缓下床榻,锦枕里摸出彩凤面具戴上,双眸眯望昏睡的凤离欢,太后语调阴森森。 [
“谈不上阴谋诡计,哀家只是想让你做一场梦。一场醒来之后,遗忘一干二净的美梦。”
语毕,太后移步西面墙壁,启动壁内机关。
轰隆两声响,墙壁先拉开一扇门,又恢复原状,穆娉婷与赫连霓裳二人,由暗室内走出。
垂首,双掌来回的摩挲,太后道:“霓裳,久等的凝香,想必已心急如焚。放出信鸽,通知凝香,轮到她粉墨登场了。”
“是,皇姑姑。”痴迷的瞅一眼凤离欢,赫连霓裳健步如飞的奔出卧室,实施第二步计划。
抬头,太后笑望穆娉婷,话意尽显蛇蝎心肠。
“娉婷,先解了哀家的咳血症,再与哀家齐心协力,令凤离欢积思成疾,孽种云思瑶心慌意乱!”
“遵命。”
弯腰似弓,穆娉婷一脸的谄媚:“太后足智多谋,算无遗策,为太后效力乃娉婷毕生的荣幸。”
朝阳高悬,万物生辉,暖意盎然。
但,云府偏院,晨风拂壁绕梁的闺房,却仿佛一个隔离的世界,全无暖意,寒如深冬。
梳妆台前,对镜而坐的云思瑶,美如玉、冷如冰的纤手,正捏着一把桃木梳,连续将长发一梳到底。
许是精神恍惚,云思瑶用力过度,令一根碎发飞出梳齿,随风一阵旋转,粘贴向了镜面。
手腕一抬,云思瑶本想将碎发弹离镜面。
然而,白皙葱指触向镜面的一瞬间,碎发映眸,泪雾微浮的云思瑶,琼鼻忍不住一酸。
每日清晨,对镜梳发的她,总会或多或少的飘落青丝。
青丝飘落,随风远去,她从未珍惜过。可是,她从不珍惜的青丝,有人却视如珍宝,爱不释手。
屈膝蹲地,轻拣发丝,他说:瑶儿,这一根发丝,是你的。
如稀世珍宝般,将发丝藏入袖筒,他说:巧夺天工楼约会,我撩你一缕秀发时,你不悦一甩,留在我指间的。
艳笑似花,魅眸含情,他说:心有所思,辗转反侧时,拂一拂瑶儿发丝,嗅一嗅瑶儿发香,便能一夜好眠了!
脑海里,凤离欢影象清晰的呈现。
“欢--”
触向镜面的葱指,缓慢的缩回。樱唇颤唤了一声,云思瑶低头,清泪如雨坠落梳妆台……
外面,长廊尽头。
烈火探伸颈子,一双凝望闺房的狮眸,弥漫着犹豫不决。
瑶主子的心情,极度的不好。它,是否奔入香闺,耍几个滑稽的动作,逗瑶主子展颜一笑呢?
可,它的旧主子,正是瑶主子伤感的源头。
只怕奔入香闺的它,耍宝逗笑失败,反而会弄巧成拙,令瑶主子触景伤情,心痛更甚吧?
算了,瑶主子心情,多云转晴朗之前,避免她触景伤情,自己距离瑶主子,还是愈远愈好。
犹豫半晌,狮尾颓废的耷拉,极具灵性的烈火,最终选择返回新居。
返回了近日,与它相互颇为融洽,有好吃的美食,必定会与它一起分享的端木旭卧房。
而,烈火离去不久,一抹蓝影翻跃高筑的院墙,以悄无声息的动作,飞奔向了云思瑶香闺。
此抹蓝影,乃老谋深算的北焰太后,今日所策划的大戏中,至关重要的角色宋凝香。
云府高墙外,一条僻静的宽巷里,静坐车厢等消息的她,收到赫连霓裳放飞的信鸽,开始粉墨登场了。
闺房内--
放下桃木梳,粉丝带轻挽秀发的云思瑶,察觉一股狂风穿门而入,当即侧头望过去。
瞅见一名蓝衣女子,愁眉苦脸的现身闺房,欲言又止的望着自己,云思瑶黛眉诧异轻挑。
粉丝带快速扎成蝴蝶状,云思瑶椅间站起。
移步宋凝香面前,云思瑶樱唇浅启,声音不愠不火:“阁下是何人?擅闯我的闺房,有什么赐教?”
天哪!
云思瑶这一张脸,竟比当年的金蝶女子,令荣帝抛家弃国的金蝶女子,还要艳上几分。
美,太美了,美的难以言喻!
单膝跪地的宋凝香,脑袋低垂,极努力的克制心神,不被云思瑶丽颜蛊惑,导致功亏一篑。
“毒阁魅影,宋残殇之妹宋凝香,跪见云小姐。”
难怪……蓝衣女子容貌,与宋残殇有六分的相似呢。原来,她乃毒阁魅影,宋残殇的妹妹啊!
云思瑶可不知宋凝香,为北焰太后心腹。得闻其乃凤离欢属下、宋残殇的妹妹,自然以礼相待。
“赶紧起来吧。”
望着宋凝香的杏眸,增添了一丝柔和。云思瑶的嗓音,亦添了几分暖:“宋凝香,你来此,有什么事吗?”
宋凝香没有站起身,反而脑袋重磕砖地,语气颇为焦急:“云小姐,属下求求你了,救一救主子吧!”
“你说什么?”
宋凝香话音入耳,云思瑶丽影忍不住一晃,玉容瞬显骇色:“救欢?他发生了何事?”
“明知恋妹,必遭天谴。可,主子对云小姐,就是无法弃情。想爱不该爱,想见又怯见,悲痛藏心的主子,终于--”
宋凝香抬头,以泪眸对向云思瑶,声音哽咽:“积思成疾,吐了一夜的血后,陷入了昏睡不醒状态。”
凤离欢一颗心,伤的有多么重,昨夜假寐的云思瑶,洞悉的一清二楚。
故此,对于宋凝香之语,凤离欢积思成疾,感觉天旋地转的云思瑶,自然深信不疑。
“穆吟风呢?”
深吸了好几口气,素手握拳的云思瑶,颤声问道:“他不是医术高明吗?为何不医治欢?”
“穆阁主尽力了,可他施针一个时辰,也只能稳住主子狂乱的内息,无法救醒主子。穆阁主说了,刺激过度的主子,如果昏睡过久,极可能成为植物人。”
“穆阁主又说了,心病还得心药医。当今世上,恐怕也只有云小姐,或许能唤醒主子。所以--”
泪洒衣襟的宋凝香,声情并茂的道着台词。
“明知云小姐如今处境,也极其的悲痛。可,实在迫于无奈,只能登门求救云小姐,请你唤醒主子。”
昏睡过久,极可能成为植物人?
凤离欢的险况,令云思瑶昨日答应父亲,这几日不出府门的承诺,完全的抛之脑后。
拉拽起宋凝香,心急如焚的云思瑶,不仅声音颤抖,就连呼吸也颤抖:“他在哪里?立刻带我去!”
“云小姐,主子位于飞凤居。云府院墙外左侧,属下已备好马车,主子危在旦夕、刻不容缓,咱们别绕道而行,直接翻墙而出吧?”
宋凝香如此提议,是担心如果走正门,遭遇云家父子,会节外生枝,破坏完美计划。
云思瑶点头,完全赞成:“好,翻墙而出。”
二人想法相同,心境却大不同。
云思瑶也是怕走正门,会横生枝节,遭遇父兄。但,她却是怕父兄拦路,耽误救凤离欢!
达成一致,二人奔离闺房。
宋凝香施展轻功,飞檐走壁而出。云思瑶手腕一扬,玄铁银链飞袖,缠住院外树杈,莲足踏墙而出。
转弯,拐入闺房外长廊的端木旭,瞧见东面院墙处,一粉一蓝两抹身影,似流星般飞闪而逝。
嘴巴一张,澈眸瞪大,端木旭的第一反应--有贼?
秀唇缓闭,澈眸连眨死眨,脑袋一歪,抓挠墨发的端木旭,第二反应--不对呀,那一抹粉影很眼熟,好像……思瑶姐姐?
自告奋勇的来此,或推或拽或扛,也要将胃口欠佳的云思瑶,逼入饭厅用早膳的端木旭,当即奔入闺房。
“思瑶姐姐?”
一边连声呼唤,一边东张西望,确认室内无人,那一抹翻墙而出的粉影,果真是云思瑶。
俊眸染惊的端木旭,以风驰电掣之速冲出闺房,以游龙飞天之势跃上屋檐,寻觅起云思瑶芳踪。
来回的穿梭屋檐顶,俊眸左顾右盼。
居高临下搜寻的端木旭,终于逮到熟悉丽影,他的思瑶姐姐,正弯腰钻入一辆马车的车厢。
伯伯说过,姐姐近期处境危险,可能会有很多大坏人要杀她。所以,避免出府门,对姐姐有益无害。
面迎宽巷,俊眸远眺的端木旭,嘴巴一张,想催动浑厚的内力,以洪亮声音喊住云思瑶。
但,转念一想,端木旭又闭上了嘴巴。
姐姐的心情,本来就极度欠佳。如果,她执意的出府,自己却强行阻拦,会不会惹她动怒呢?
喊住云思瑶,不给出府邸,怕她生气。不喊云思瑶,放弃拦截,又担心她会遭遇危险。
洁白牙齿咬着秀唇,左右为难的端木旭,连拍了几下疼痛的后脑勺,终于想出了一条妙计。
有了,悄随其后,跟着姐姐不就行了?
如果姐姐一路平安,他便做隐形人。万一姐姐遇险,他就立刻跳出来,竭力保护姐姐。
嘻嘻,他太聪明了,转瞬就想出了好办法。
日后,等返回圣水教,必须将今日之事,得意洋洋的告诉黎叔,看他还说不说自己笨笨。
宽巷内,晨风绕旋,车轱辘转动。
扬鞭策马的宋凝香,驾着马车离去。傻到可爱的端木旭,亦跃下屋檐顶,以恰当的距离,尾随其后……
时间悄逝,马蹄扬尘,飞凤居近在眼前。
车厢内,愁眉紧锁的云思瑶,一路上忧心忡忡,对凤离欢太过牵肠挂肚,浑然不觉后方有人跟踪。
车厢外,扬鞭策马,无忧愁缠身的宋凝香,虽然早洞悉被人跟踪,一路上却未动声色。
本该从飞凤居前院入,直达主卧的宋凝香,为了不着痕迹的甩掉麻烦跟屁虫,改变了路线。
长鞭用力一抽,骏马从飞凤居正门穿过,绕墙奔驰了一圈,奔入飞凤居后门,驶进偌大的后院。
飞凤居后院,是一片占地颇广的银杏林。枝繁叶茂、形态优美的银杏树,星罗棋布般耸立。
银杏林内,不仅树多,道路也多。
无数条道路,纵横交错。并且,每一条道路,更犹如蜿蜒的长溪,足以用九曲十八弯来形容。
朱唇阴冷的一勾,宋凝香手起手落,连甩马鞭,加快速度,令马车时而左转,时而右拐。
不敢靠太近,保持距离的端木旭,瞅见马车忽然加速,甚至转向太频繁,自然不会松懈,也加快了速度。
三次左转,五次右拐,端木旭一直跟着马车。
但,就在端木旭第四次左拐时,一阵狂风卷刮,身躯两侧各一排银杏树,竟然诡异的移动。
狂风瞬止,两排枝繁叶茂,纵立的银杏树,于前方列成一横排,拦住了端木旭去路。
待到端木旭双足一踮,似雄鹰展翅般飞跃过树顶,降落地面,列成一横排的银杏树,再一次诡异移动。
端木旭前方,本来只有一条路。
可,当银杏树飞移散开,盯望前方的端木旭,发现除了原先的一条路,又出了八条路。
九条路,蜿蜒似长龙,朝前方延伸。
一双俊眸浅眯,认真的瞅一眼前方,似长龙蜿蜒的九条路,端木旭低语:“九龙迷宫阵?”
端木旭清楚,前方九条路,分明代表着九个门。当中只有一个生门可走,其它门一旦误入,将被困在阵中。
下巴一抬,嗤之以鼻冷哼,端木旭又语。
“九龙迷宫阵,困不住我。因为,哪一个是畅通无阻的生门,黎叔教过我的,我一看便知!”
就在冷哼完的端木旭,正准备奔入生门,追上跑远的马车时,九条路忽然极速变换。
“呃--”
九路交替,变幻莫测。眼花缭乱的端木旭,只能等九路停止变位,方能精确找出生门。
但,端木旭没料到,未等到九路静止,绿意弥漫的银杏叶,竟脱枝而飞,似万千利箭般朝他射来。
待到端木旭左闪右避,上蹿下跳,好不容易躲开银杏叶攻击,丽阳高悬的碧空,居然飞降起白雪。
转瞬工夫,鹅毛大雪,漫天旋舞,妆染的银杏林白茫茫,也遮的端木旭视线一片模糊,东西难辨。
“不会吧?”
咽了一咽吐沫,端木旭嘴角猛抽,惊呼:“此银杏林,竟结合了九龙迷宫阵与冰雪阵!”
冰雪飞降如暴雨,彻底的覆盖九龙迷宫阵,如此一来,他就没有办法,精确找出生门了。
呜,该怎么办呢?原本气定神闲的端木旭,开始心慌意乱,犹如热锅上蚂蚁,急的团团转。
端木旭急,并非为自己。
因以,他的后方,并无九龙迷宫阵。仅是冰雪阵,将黎叔教的知识用上,半个时辰内,必可安然而退。
但,他不是要退,而是要进啊,且前进的愈快愈好。
端木旭只是单纯善良,并非愚蠢如猪。结合九龙迷宫阵与冰雪阵,切断他的进路,用意为何?
驾车之人,必定察觉到了他,不想他跟踪。所以,将他引入了银杏林,用两大阵法困住他,阻拦他跟踪。
阻拦他跟踪,目的有二。
要么,以阵示警,银杏林前方,私人禁地,闲人免进。要么,居心叵测,想对思瑶姐姐不利。
倘若是后者,思瑶姐姐岂不有危险?
不行,他一定要想办法,破了九龙迷宫阵与冰雪阵,找到思瑶姐姐,保护思瑶姐姐。
屈腿蹲地,十指抓发。
一向不爱动脑筋的端木旭,为了救他的思瑶姐姐,有史以来第一次,陷入了冥思苦想……
前方,银杏林外,一座湖石假山耸立。
湖石假山对面,一条长廊右尽头,停着一辆华丽马车。马车左前方,便是飞凤居主卧。
此刻,主卧内--
静躺床榻的凤离欢,墨发凌乱的铺落锦枕,唇角被鲜血艳染,紫色衣领亦血迹斑斑。
毫无疑问,鲜血的主人,根本不是凤离欢。
这血,乃穆娉婷锋刀割破手指,故意涂抹到凤离欢的唇与衣领间,用来欺骗云思瑶的。
正所谓:无欲则刚,关心则乱。
瞅见凤离欢这般模样,触目惊心的云思瑶,爱的愈深,便愈心慌意乱,难以分辨真假。
“欢--”
一切如北焰太后所料,不待宋香凝出声,提醒云思瑶呼唤凤离欢,她已经飞奔了过去。
落座床沿,握住凤离欢双手,云思瑶泪雾遮眸:“欢,我是瑶儿,来看你了。你醒一醒,千万别睡,别睡啊!”
“云小姐,凝香就不打扰了。穆阁主说过,你是主子的心药,唤醒他的惟一希望。所以--”
双足轻迈,移至云思瑶背后,宋凝香拍了一拍云思瑶肩头:“你陪着主子,与他多说说话,争取唤醒他!”
此时的云思瑶,一颗心全系在了凤离欢身上,宋凝香的一番话,她一个字儿都没听进去。
深弯腰,将凤离欢的双手,贴在自己脸颊间,云思瑶唇颤声抖:“欢,连我的声音,你都听不出了吗?我是瑶儿啊!”
“欢,如果你听到了我的呼唤,就睁开眼睛吧。欢,如果你不想我的一颗心,伤上加伤,就赶紧的醒来,醒来与我说说话吧。”
云思瑶本领之高,智慧之高,北焰太后领教过。
她对宋凝香说过,别轻举妄动。必须等云思瑶戒备完全,心慌意乱到极限,才能一击击中。
故此,见云思瑶丝毫不理自己,只顾着呼唤凤离欢,宋凝香知道,出手的最佳时机到了。
掌心抽离云思瑶肩头,宋凝香衣袖一甩,一根细针飞出,以风驰电掣之速,刺入了云思瑶后背。
“欢,你醒--”来吧?
毫无疑问,戒备全无,针刺后背的云思瑶,没能成功唤醒凤离欢,眼前瞬间一黑,令自己陷入了昏睡……
与此同时,银杏林内--
尽管冥思苦想,也寻不到方法,以最快速度破阵的端木旭,急的将一缕墨发拽离头皮。
“嘶--”
席卷头皮的痛,令龇牙咧嘴的端木旭,猛抽一口气的同时,脑海中忽然响起一段对话,一段他与黎叔的对话。
“少主,出外游玩的你切记,除非迫不得已,否则的话,移形换影**,绝不要施展。”
“黎叔,为什么呀?”
“本教的移形换影**,一生只能施展五次,每施展一次,便会减少两成内力。而,施展移形换影**减少的内力,永无恢复的可能。所以--”
“除非遭遇强敌,命悬一线,以移形换影脱险,其余的时候,切莫随便施展移形换影。毕竟,一身内力,修来不易!”
“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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