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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狮队沿着山坡一路腾挪跌宕地耍着,纠集众父老乡亲猎奇目光的同时,也带我远远地甩开了身后那两名舌毒倨傲的男子。
约莫且往前复行二三里,脚下的路面变得豁然平坦起来。忽闻一声尖锐的哨啸撕裂长空,四下里,顿时鼓声、水声、爆竹声、呐喊声齐鸣。闻声,我即刻从狮肚子底下钻出来,感官却差点儿被眼前一派热闹繁华的端午竞渡所魇到。
适才的哨啸还余音绕耳,却只见两艘气势磅礴地龙舟并排飞出,激起水花无数,桡手们个个血脉贲张奋力抢水夺标。最是好看的是,待两三个回合下来,距接标锦旗愈近,约莫相差半个舟位的两艘龙舟争持不下得愈发热闹。而这时,两岸的观者也几近达到沸腾,时而声嘶力竭的振臂呐威,时而挥动双拳的奋力疾走,全然不知自己在做什么。
四个回合之后,飞龙夺锦,锦标落定,获胜的一方再次将龙舟划到河道中央,向观者谢礼。桡手们踩低龙尾,使龙头高翘,舟头的急浪便从龙嘴中喷吐出来,犹如蛟龙吞云吐雨一般。
我忘乎所以地呆立在那里痴望着这幅在未来历史长河中悄然沉淀的、生动华美的画卷,眼眸一时竟有些舍不得流转向别处。一心沉浸于竞渡精彩的我,冷不防身后熙攘的人群中一阵骚动,一柄尖锐地硬物直直地抵在了我的腰际。
我侧脸望过去,从一张罩遮住面容的黑色面纱下。传来一句锈迹斑斑的沙哑女声,仿若从一架破落的拉风箱里发出的嘶嘶声。
‘你最好给我老实点,不然,现在就弄死你!‘
她的话让我忽然有种想笑的冲动。先不论这里已近皇城脚下,便就是这光天化日众目睽睽的……,竟有人跳出来说是要挟持我?简直就是笑话!
只是我忽略了其间最重要的关键,人家众目睽的却是河道里花样尽显的龙舟,而不是岸上摩肩接踵地人群中最不打眼的我。
我张了张嘴,欲将呼救出声。那妇人出手极快,抢先掏出一方丝帕,在我鼻翼下轻轻抖展开,顿时一阵浓烈的异香直袭心脾,直骇得我五内俱惊。
竟是迷迭香?!想当初流落青楼正是靠着那*散护我周全。岂料今时今日竟被这师系同门的迷迭香所构害。不容我多想。顿觉身子一轻。意识在虚浮不定间渐变得一片空白。
再睁眼时,眼前早已不是那方喧闹繁华的市井,而是被丢在一间逼仄狭隘古色古香的暗间。空气中胶着着一股苦涩浓郁的汤药气息。案头的鹤嘴铜灯里挑着昏暗失色的如豆枯灯,重重低垂的幕帘下瘴气如云。屋外的天光适才起了怯怯亮意,从窗柩中泄漏的浅淡光柱便挟着四周漂浮不定的微尘不断撞碎在烛火上方升腾而起的轻烟里,映衬出一室说不出的静谧诡异。
我努力从地上坐直身子,试着转了转酸麻不已的手腕,无奈双手被人反剪地绑在身后的圆桌腿上,丝毫动弹不得。就连嘴巴也着了块厚实的绸布被牢牢塞堵住,我不甘心地张了张嘴,仅发出了类似小猫咪的低呜声,而牵动的嘴角却因长时间缺水豁拉出好大一道裂口。浓稠的血腥气淫溢过来,神志仿若恢复了一丝清明。
她究竟是什么人?将我强掳到此地用意何在?
既然我暂且无力脱身,不若就势将她引来,再不济,跑不掉的总是一个答案。
这么想来,心下拿了主意。
靠着腰肢扭动的力量我将绑缚在一处的双腿向右挪动了两公分,又仿效河里小虾努力做了几轮收缩伸展运动,待经脉舒展开后,瞅准最靠近的一只紫檀圆木凳,眼睛一闭,双腿合并奋力向其蹬去。
紫檀圆木凳尽如人愿地轰然而倒,发出叩砸到地面的沉闷声响。一声颇为不满地闷哼从遮掩在重重幕帘后的床榻上幽幽地飘过来,却原来这屋里还有别人?骇得我心跳顿时都漏掉半拍。
屋外有人推门而入,我抬眼看过去,正是将我掳来这里的那位妇人。我犹记得她昨日在市井街头穿的就是这身藕荷色的窄袖衣裙,盘起的宝塔髻上未见过多的发饰,只在一侧斜攒了根蝶戏牡丹的碧玉簪。卸除黑纱的她,虽是半老徐娘一枚,却也别有几分风韵。
她冷眼打量了一眼地上我制造出的动响,凤目微敛,眉头轻蹙,眼底爆出一抹厉色。旋即上前将我提了,打起幕帘一把将我摁向榻上之人。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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