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蚀的这样一个自己。至少,在最后的时限里不用明明白白地去正视作为一个女人污秽不堪仪容的耻辱。
再次抽紧了掌心里的那包*散,向来是用它来对付那些丑陋的男人,不想这最后一次竟是用来送自己上路,睡梦中的路程想必不会觉出那么漫长而又寒冷的吧!
在这里水已经早是奢侈品了,我打开那纸包,拈了一小撮绽在掌心,而后放在鼻下用力一吸,世界便开始慢慢旋进那黑暗的中心。
一步,两步,第三步正待迈出去,听得门外已有声响,是斧头钝钝地砸向门锁的声音。须臾片刻,蟒口粗细的铁链便"哐当"一声沉沉落地,已有若干穿着一字襟的八旗子弟鱼贯而入,为首的那名上身却是鹰膀褂子,手持黄卷。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压良为贱,前朝弊政。我国家化民成俗,以礼仪廉耻为先,似此有伤风化之事,亟宜革除。特此布告天下,咸使闻之。"
"杜大当家,亲耳所闻,你可还有何话说?"这是禁衣的声音,言辞内外透着威仪。他果真是锦衣卫,原本他的禁衣就是从锦衣音译而来的罢。
"老生无话可说。"杜貔颓败的应答。
"既是无话可说,你这依月楼接下来便停业整顿,没有官家的许可,不得私自开张。否则,严惩不贷。"
"诺……。"
后面的话轻飘飘地消逝在耳边,我的意识开始混沌起来。
依月楼一歇业,姑娘丫头们倒是彻底清闲自在了,院内的脂粉气息即刻清淡了不少。两日后官府又着人来,宣称当今圣上英明,已经一纸诏书正式通告天下,将我们彻底废除贱籍。愿从良的从良,愿归乡的归乡,愿留在当地自谋生计的,许以一定银两。
这样一来,依月楼从此之后是彻底没了生意。本在怜儿的搀扶下绑着头带黯然神伤的杜貔,闻言按捺不住跳将起来。
拎起一个兵士便往横梁上掼去,无奈落毛的凤凰不如鸡,虎落平阳被犬欺。很快便有更多的兵士围了上来,三下五除二便将她彻底制住。抗旨不尊的大逆之罪重重地扣压下来,随后便被这一干兵士提了出去打入天牢。
杜貔被拖走后,哭得最伤心的当数怜儿了。哭累了后,她如挂冰霜的目光冷冷地向我刺来,终究什么也没说,转身回房,将自己反锁在了潇湘院内,不再见任何人。
自那日我昏迷之前,隐约听见禁衣的声音之后自我醒来,他一直都没再露面,是难以消受我对他的感激之情呢还是忌恨我当初对他的背叛,我不得而知,不过我想不应该会是后者。不然对我的救命之恩就完全没有存在的必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