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清清垂下鞭子,沉吟道:“放眼整个五监府,我只得罪过一人……”
子循又是一声冷笑。“你得罪过谁与我无关。怎样,我可否走了?”
言清清侧身给他让了路,手却不自觉的握紧了鞭子。
子循从言清清处脱了身,便径直往自己的住所走去。打开院门走入屋内,里面早已有人在等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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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新月忐忑的低着头,孤零零的站在殿上。此时大殿之上只有她与容止水两个,殿门虽是开着,可门外的守门的弟子见了这情况,早就退得远远的了。偷瞟一眼殿上坐着的人,便想到上次在雾林里容止水那透着杀气的眼神,聂新月才真的觉得有些后怕。
容止水忽地起身,往聂新月这边迈出重重的一步。气场凛然如霜。
聂新月一惊,下意识的跟着退却一步。勉强的扬起一个笑,道:“司业大人,弟子还有些私事要处理,若是无重要的事,弟子就先告退了。”说罢抱拳便要拜别。
下倾的拳倏地被人挡住,一只白玉般的手托起她的拳,“私事?与沐楚的私事?”
聂新月动作一僵,猛的将手从那只手里撤出来,背到身后。猝然扬起的头正对上冰雪般干净的容颜,心里莫名的发慌:“不、不是。”
他宛若寒霜的视线如丝线般绑住她的视线,少见笑容的唇角忽地勾起了一个弧度:“我说也是,方才他还半死不活地躺在雾林。”
一道惊雷砸在头顶,脑海中忽然闪过沐楚躺在地上动也不能动的画面。聂新月倏然转身,抬脚便要走,但立刻便被狠狠的拉去回去,丢在地上。
聂新月跌坐在地,疼痛令她稍稍恢复了理智。她抬起头,往容止水的方向望了过去。
容止水背光而立,背后的阳光晃得聂新月稍微侧开些头、合上些眼睛,眼皮之间只留下一条缝隙。隐约间瞧见他的表情隐匿于阴暗之下,看不清晰。
大殿的门倏地猛烈的撞击在一起,挡住了门外的阳光。
“他没事。”
冷冽而黯淡声音,闷闷的在尚业殿内响起。
聂新月听罢,才有几分释然。
容止水居高临下,冷冷的凝睇聂新月。忽然他捂住嘴一咳,立刻背过身。待咳毕,才有低沉的声音自他的手指间缝隙闷闷的溢出来。“可若你不说出那道结界的事,我保证今晚,便让你看见他求死不得的样子。”
听罢,聂新月皱起眉,顿了一顿,才道:“什么结界?我不晓得你在说什么。”那道结界的事,沐楚便是被折磨成那样也不肯说出一个字,必是极其重要的,断不能在她口中漏了出去。
容止水猛地回过神,冰冷的视线里透出森森的怒意:“你还想替他瞒?”
聂新月笑着望向容止水,刚要说几句话来瞒过他,他嘴角的一丝未抹净的血痕,便让她将话咽回了肚子。笑意变为担忧,聂新月缓缓的拢起了眉头:“你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