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换明天好了。”我匆匆敷衍后上楼,另外二人并没有继续留下来的意思,也匆匆离开。
次日起床后眼圈黑的像是熊猫,皮肤完全没有光泽,浑身的筋骨酸疼的像是要散架。往日工作上忙起来的时候再晚睡觉也试过,可是却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感到全身心的疲累。
昨日回到房间后脑子始终来回出现之前的场景――浓妆的候琴、说谎的红姐,每一个细节不断的在脑海里闪现,彻夜没能睡着。
两年时间来很少有在人前露出素颜,更多时间里习惯于把自己隐藏在浓重的妆容之下,坐在镜子前整理好妆容之后离开房间。
“陈姐家里人手是不是不够,怎么厨房一直没有安排人吗?”楼道里刚好有佣人在打扫,我犹豫了一下,终究还是忍不住开口。
“哦那是夫人的意思,原本是陈姐的活,可是后来陈姐犯了错被辞退,之后厨房就一直是夫人亲自打理。”
原本只是试探性的问,没想到居然误打误撞问到了点上。
候琴生活中向来是井井有条的人,无端端做出一件事不会没有理由,每一种食材都有两份放在不同的位置,到底是为什么。
“昨夜睡得晚今天还不知道多睡会儿。”下了楼,候琴已经准时候在餐厅。
她系着围裙,头发绑的很低,略显苍白的脸上纤尘不染,只是严重的眼袋和黑眼圈显示她昨夜的睡眠情况也许与我无异。
餐厅的采光很好,晨起的照样透过窗子一半落在地上一半落在候琴身上,她黑白格子的围裙和灰色发箍无处不彰显着安宁祥和的气质。
眼前一切的一切都好像在告诉我昨晚看到的所有只是一场幻觉,那个候琴不过是莫名其妙从镜子里走出来的一个人,眼前的人才是原本的、真实的。
这种想法忽然让我感到一阵惊悚,我被自己吓的后背惊出一阵冷汗。
我沉默了很久也没有说话。
自从候琴搬到周家之后这种情况在我二人之间很反常。
候琴局促的站在我面前,感觉到气氛不对劲,她惴惴不安的样子让我觉得心里很痛,片刻之后很快开口:
“琴姨不也是。”我在自己的位置坐下,看着眼前的餐点心中漾出别样的滋味。
“琴姨白天不用辛苦上班的,孩子快尝尝琴姨昨天学会的汤。”
“不用了,昨天的事情还没有谈完,稍后我和钟叔有约,赶时间。”说完后拎起自己的包离开。
“哎等等――”
我驻足回头。
“你昨天说想熬一些补汤,我帮你熬好放在了保温桶里,你拿上。”
“你昨天晚上没睡好就是因为这个?”
“哪有没睡好,文火上煨着,不耽误工夫的。”
“我知道了。”丢下一句话匆匆离开。
不管昨晚候琴去了哪里、做了什么,不管厨房的布局为什么匪夷所思,自始至终候琴对我无微不至的照顾总是真真切切,人心总是肉长的,两年的时间即便一块石头揣在怀里也该捂热了,更何况我从来不是无情无义的人。
两年来对一个人体贴入微的关怀和照顾是一件极费心神的事项,除非对方有异常果决的信念,否则是极难完成的,也许,昨天的一切真的只是我多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