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理掉那么多死士,红绡说了,那足足有八千人!”她抬头急急地说着,言及红绡,眸光忽亮:“对了,还有红绡,她是证人啊,她的话不可能一点用也没有,郑全他怎么能……全身而退?”
她盯着他,眸珠紧凝,眼中含着震惊和惊诧以及,失望。
他皱眉,将她眼中所有的情绪看进心底,喉腔凝滞片刻,终是继续道:“那些死士皆服毒自戮,下去探查的官差在他们身上找到一样东西,是……”
“是什么?”她见他变了脸色,心下更急。
他望着她颦蹙的眉眼,咬唇道:“是半月令牌。”
四字入耳,竺饮清如遭晴天霹雳,全身一颤。
“半月令牌……半月令……我父王的半月令……”
她喃喃念道,黛眉忽而拧住,双手揪住衣襟,努力止住身体的颤抖,用尽力气迫使自己冷静:“还有呢?还有呢?”
她看着他,清亮的黑眸灼灼如火,语音微颤,夹着几分悲凛。
一旁的韩束皱紧眉头,往前踏了一步,低低地唤了一声:“郡主……”
“还有什么?你说啊!”她抬高声音,语声毕,咬紧了牙关,直直地看着他。
“郑仪成带着羽林军也下去探了,传来的消息说,除了镜花楼和无阙寺,那地宫还通往另一个地方……”他止了声,眉眼敛得愈深,眸中阴翳着担忧,蹙眉看着她。
“呵!”她忽然笑了,朱唇上扬,勾起灿烂的弧形,十分好看,然而却是一声苦笑,无比讽刺,“那个地方……是昭德王府,对么?”
淡淡的声音,没有任何起伏。然而,听在耳里,却如寒冰一般。
她唇畔的笑意仍在,眉眼都弯了,漆黑的瞳珠凝成一点。
“这些连红绡……都不知道……我们,都未料到!”他语声极缓,眸光始终驻于她的脸上,不偏不倚。
她挺直了脊背,昂首立在原处,一动未动,抬着眸子望着他,不言不语。
然而,她眉眼间的每一丝变化都未逃过他的眼睛。
那澄明无比的灵眸中渐渐透出的悲伤如深海之水,迅速弥漫,无边无际。
他轻抿薄唇,摩挲着袖中的手指,缓缓开口:“郑全本就是个狡猾无比的老狐狸,一局扳倒他确实不现实,这一次,我们也未输,那些死士他也费了不少心血,如今已是毁于一旦,以后……”
“够了,我知道了!我知道了!”静默的女子忽然扬声吼道。
他凛然一惊,瞬间噤口止声,却见她决然垂首,快速侧过身去。
那忽然抬高的吼声听得韩束亦是一怔。他迈步走到近前,朝身旁的澹台肃珩望了一眼,担心地看向女子瘦弱的背影。
屋内安静无比,空气仿佛不再流动,三人皆是默然无言。
半晌,韩束双目一跳,惊呼出声:“郡主!”
话音落,澹台肃珩已一步上前,一把执住女子纤细的皓腕。
腕部突受重力,她紧握的拳头不受控制地展开,鲜血淋漓的掌心一片殷红,刺痛了他的双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