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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不投机半句多,冯逸又不是闲的蛋痛没事儿干了,要与人在这闲扯皮。况且要他跟这位周同门对话实在太过磨练他的脾气修养,这不才没说两句,冯逸便已感觉心浮气躁,怒火上涌了!
他又想起这周博卿的过往事迹,更加满肚子恶心厌恶,不过因考虑到自己马上便要离开边城,且此人打着同门相送之名,冯逸也不便与之计较太多。
冯逸先前已从冯绍口中得知,隋相这次急招他们一家迁回帝都,一则是隋相需要冯绍这可靠人从旁助力,二则据闻炎帝状态危机,但储君之位迟迟空悬,一旦炎帝驾崩,帝位必遭多方争抢,到那时难免出现争斗死伤,更甚者可能引发战争。隋似锦为隋相之子这事,虽说对外秘而不宣,但若有心想要知晓,却也不算难事。这边城乃是鸣王控制之处,若到时有心人以他们一家人安危为饵要挟隋相就范,可就大大不妙了!恐怕这才是冯绍老大着急要走的主要原因吧!
周辟将军是二皇子鸣王派来边城之地的驻军首领,必然对其忠心不二,支持鸣王到底。而冯逸从祖父隋相的亲外甥是五皇子宣王,自己的外甥有能力一争大统之位,像隋相这种手握重权长居高位之人怎可能甘于袖手旁观,保持中立,只怕早已开始筹谋策划,静候时机。
所以,即便周博卿对他确有几分他所谓的情意,也只能是他周博卿一厢情愿,想必那周辟在得知冯逸身世后,只会嘱咐儿子离他远远的才对。
冯逸想到这些,虽说对周小霸稍微起了些怜悯之情,到底更多还是赶到庆幸。他当真受够了其在这满嘴喷粪,只觉得应该把这给人添气的瘟神早早送走为妙……
冯逸便稍敛厌恶表情,对已开始滔滔不绝赞美推销自己的周博卿拱手有礼道:“打断一下,周同门,你今日的送别之意冯某已经心领了。如今家中实在太过杂乱无章,各种物品都需及早收拾妥当。时间紧迫,若无其他要事,今日就不多招待周同门了,还请周同门体谅自便啊……”
这逐客令下的倒不拐弯抹角。周博卿本也没抱什么幻想,只是听说点以前不知的秘事,有些不吐不快,如今吐也吐完了,心情也好受些,见冯逸对他态度依然如茅坑里的石头一样又臭又硬,也不太愿意继续留下找不自在。大父周辟曾许诺于他两三年后便会去都城定居,想必待他去了都城与冯逸二人必有重聚之日,今日多说无益,便暂别与此吧!
送走这个难缠“贵客”,冯逸顿觉浑身轻松,便又返回屋中细细整理行装细软。
冯绍将手中之事交接给同仁,衙门自不必再去。冯逸辞别学馆,却要冯绍亲自领着一一拜别诸位恩师。郑儒士表现出万般不舍,感慨痛失人才(喂,老、子还活着好不好!);班师傅武人性格,也不多说,只勉励他继续练习骑射不可松懈;马老头则摇头惋惜,觉着如此聪明的学生只怕以后再难遇见(术数课虽然经常瞌睡溜号,却成绩优异,实在是因为……这里的题对于学过高数的冯逸来说太过简单!);余下其他老师也是纷纷流露出惋惜之情(诸位,老、子只是转学,不是退学,你们的眼神不要像看失学儿童好不好?)
平时没啥感觉,这一分别,冯逸还真生出些伤感。趁着冯绍跟随郑儒士去办理学籍证明等事宜。冯逸漫步学馆,细细观赏那些殿堂楼阁,似要将它们再次一一印入脑中……当他行至骑射沙场时,刚好看见一批枣色高头大马在放食,见到冯逸竟兴奋向他这方奔驰而来……
冯逸眼前突然浮现出三年前的场景,路力带着他们这些新学员参观馆园,一批黑色骏马悠然徜徉于沙场……后来冯逸才知,那时那批母黑马乃是怀孕才会被独自放逐沙场中游逛觅食。而如今眼前这批枣色马,便是那匹黑马三年前所生的孩子。冯逸骑乘它两年,眼看它从小马驹长成匹帅马,自是感情深厚。爱抚着这匹颇具灵性的年轻俊马,冯逸心生伤感,眼中竟渐有酸涩潮湿之意泛起……
黄历中,正月初八是利出行的黄道吉日。这日一早,便有两辆马车停聚冯府门前。冯逸本以为他们一家人会在蒙蒙朝阳中,默默无闻离开生活十年的边城,在那种“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的感觉中离去。却没想到,天边还未显出光亮,冯家已是来了一群相送之人。
衙门那里,由陈吏头带队,一众同仁赶来为冯绍送行,可见绍老大人缘不错。冯逸这边,如意黄丹亦是早早赶到,也不知两人是如何掌握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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