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纳深深的吸了口气:“我是你的雇主,我没有离开这里。因此你也不能接触我们的雇佣关系,那么既然如此……至少让我留在这里。”
死亡?
他的确畏惧死亡,但他并不是第一次经历死亡。
他已经是死过一次的人了。
“塔纳!”
“听我说!柯露尔!”塔纳打断了她的话:“我不会出手帮你。但是,也请你记住,在你的身后,有着你的雇主。因此,作为护卫,你绝对不能死。否则,又有谁来保护你的雇主?”
“……”
柯露尔沉默了,接着她收回手,接着叹息一声:“塔纳,你的嘴很厉害。”
“多谢夸奖。”塔纳将自己的铁锤放在地面,然后注视的前方的一切。
柯露尔那袍子被风吹得不断的鼓动,她紫色的发丝不断的飞扬。在她的身边,湖面荡漾起一阵阵的水波,小块小块的浪花不住的击打在岸边,碎成一片片的水沫。
“那是堕落。”
柯露尔终于开口。
她看着对面红发姬神,对方已经抬起了自己的脑袋。
那张已经变得扁平的脸上鲜血淋漓,但那双眼睛却透着无边的恨意。在她的额头上,浮现出了一枚小小的叶片。
“姬神的力量来源于世界树。”柯露尔继续讲解着,她又重新摆好了架势,认真而严肃:“因此姬神能够将服装与武器加以具现。不如说,姬神本身就是世界树一部分的具现。”
“我和她,都是世界树的一片树叶所化。世界树代表创造与秩序,因此我们本身也是秩序的体现。”
听着柯露尔的话,塔纳突然想起在红叶之森中,他曾经看见的那个幻觉。
那仿佛撑起了天地一般的巨大树木,而他在那树之前又是如此的渺小。还有那宛如母亲般温柔的声音――
难道那就是世界树吗?
他不禁如此想着。
而柯露尔的架势也越发的沉稳了起来:“而有些姬神为了追求更加的强大的力量,而放弃了自己所代表的秩序。她们迈向混沌,将一切加以吞噬。然后……”
红发姬神额头上的叶片变成了一片墨色,不停的翻滚着浓烈的黑色气息。
“然后崩坏,借此超越自己本身躯体所能容纳的魔力。”
她说完,那名红发姬神的躯体就开始不断的鼓胀。
皮肤龟裂,血液不断的喷涌出来。骨骼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并且不断的断裂,接着畸变。
“我要杀了你们,我要杀了你们!”
姬神像是极为痛苦,声音颤抖着,但其中却依旧带着无边的愤怒与憎恨。
“我明明可以得到自由了的!我明明可以去杀更多的人的!”
她大声的嘶嚎着:“都是因为你们!全部都是因为你们!老老实实被我杀掉就好了!凭什么要一而再再而三的从我手上偷生啊!”
手臂的骨头似乎断成了几节,但又像是重新生长了起来,感觉上,她的手已经并不是由前臂与大臂构成,在那中间,似乎又多了两个关节。
看上去就像是一条多节棍。
咯吱咯吱的骨头摩擦的声音不断响起。一双腿看上去更像是两条弹簧。
到了现在,她已经完全失去了一个人的样子。
原本姣好的躯体变得怪异而扭曲,但那怪异扭曲的气势却越发的庞大了起来。
气势更大,而风也越发猛烈。
柯露尔的发丝不断的往后飞扬,那名红发姬神的身体不断的变得高大,像是变成了一个畸形的魔神。
“这就是,堕落的姬神。”
柯露尔的声音中透着一股莫名的颤抖。
那不是害怕。
塔纳只能清楚的感觉到这一点。
面对着那庞大的气势,柯露尔架势未变,但她的身体却宛如浪涛中的一块礁石。
傲立不屈。
然后,紧接着,巨大的浪潮扑向礁石。
那名红发姬神,在一瞬间,就扑到了柯露尔的身前。
那是塔纳根本无法捕捉到的速度。
然而,面对这铺面而来的攻击,柯露尔只是变化架势,往前劈出一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