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伸手揉了揉夏西镜的头发,低头将炉火封了起来。夏西镜知道他要走了,便脱了鞋袜钻进了被子。星夜将灌好的汤婆子放在她脚下又掖好了被子,这才准备离去。
夏西镜探出半颗脑袋看着他,“小星星,你不会生我的气吧?”
他摇了摇头。夏西镜顿时觉得更加愧疚了,便道,“其实我是想说,我很喜欢你。你是这宫里对我最好的人了。”
星夜身形微顿,忽然走过去掀开她的被子。夏西镜只觉一阵凉气灌了进来,随后一个暖暖的身子也跟着钻进了被子。星夜伸手将她揽住,头抵在她的脖子上。
夏西镜挣扎了几下,星夜却收紧了胳膊。她本想抗议几句,但偏过头看到他安心又满足的模样,便不忍心说出口。反正抱着又不会少块肉,抱就抱吧。想想自己以后的命运还是漂泊未定,这短暂的相处也是弥足珍贵的。
星夜就这样抱着夏西镜睡了一夜,入夜只听到他平稳安逸的呼吸声。夏西镜将头埋进他怀里,安安稳稳睡了一觉。第二天清晨醒来的时候,他已经起身去办宫里的事务了。
夏西镜吃完他准备好的早点便开始拾掇自己,不多时便化好了妆,夏西镜满意地对着镜子么么哒。
达瓷正巧进来收拾餐具,赫然便见屋子里坐了一个顶着满头花脸上像打翻了染色板的女人!达瓷大吼了一声——妈呀,大白天见鬼啦——便冲了出去。
还没跑几步腿上一软便扑倒在地,一只脚踩在他胸口,花脸凑了过来,“你大人我这个妆怎么样?”
“龙…龙姑娘,饶命——”
“什么龙姑娘,我还是你的龙大人。”夏西镜俯□去,“对了,怎么一直不见冬瓷呢?”
“冬瓷被调到钟萃宫伺候小主们了。”
“小猪们?冬瓷被调去养猪了?!”夏西镜痛心疾首道,“我的人都被欺负了!这怎么行!”
“不是,是伺候小主们了。上次来的秀女们。”
夏西镜这才想起来,龙天影那时候好像就是跟着这一批秀女来的此处。没想到那些姑娘到现在都还没见到皇上的面,真是可怜。
达瓷哆哆嗦嗦地站起来,不敢直视夏西镜,“大大大人,您这是要去报复什么人么?”话音刚落,一巴掌打在他后脑勺,“猴崽子,怎么说话呢,你们大人我这淡妆浓抹总相宜的,自然是去勾搭个把野男人了。”
达瓷本着对前主子的旧情拉住了夏西镜,“大人你这一出去,怕是会被宫中的侍卫就地正法。来来来,奴才给您打扮打扮。”
“好啊,帮我打扮漂亮点。”夏西镜欢喜地跟着达瓷回了屋。
不多时,夏西镜走出来的时候,冬瓷忍不住感慨了一句,“龙姑娘如今这模样还是有点能骗到人的,只要不被水泼了就好。”
“老子天生丽质,就是泼卸妆水也不怕。”夏西镜哼哼了一声,一路飘飘然出了别苑。
她知道源夕無每日这个时候都会到南书房与顾景之商议国是,于是早早在他的必经之路上守株待兔。怎奈外面天气太冷,她只好缩着手窝在角落里躲风。手触碰到衣袖间的小药瓶,她定了定心神。
不多时,源夕無远远地走了过来。夏西镜连忙搔首弄姿,45°角仰望着一旁的梅树枝,口中唱着在这里学的一支小调。
源夕無果然注意到了她,目光在她身上逡巡了片刻,越走越近。夏西镜长叹了口气,做作地念到,“梅花开尽百花开,过尽行人君不来。朕与先生解战袍,芙蓉帐暖度**。”
天地之间有一瞬间的死寂。夏西镜知道自己又念错了诗,自己果然没有自带背诗技能!!
源夕無目光落在别处,只当没瞧见她。夏西镜见一计不成,便做出要离开的模样。脚下刚一走出就蓦地一绊。英雄救美,软玉温香入怀,四目相对,天雷勾动地火。夏西镜几乎要被自己的机智给折服了。直到她砰地砸在地上。
一旁出现一双皂靴,闵益居高临下看着她,“这不是龙姑娘么?怎么见到王爷行这么大的礼啊?”
“咱们王爷是什么人呐,这么大礼王爷受得起。”夏西镜一边打哈哈一边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既然王爷还要去面见圣上,我就不打扰了。民女告退。”说着脚底抹油溜走了。
闵益哼哼了一声,这水性杨花的女人。王爷当初要娶她,她却偏生要闹出那档子事。若不是王爷在背后做了那些事情,她早就尸首分离了。谁承想人一被救出来就勾搭上了皇上,便抛弃了王爷。如今皇上几日不召见她,便又回心转意来勾搭王爷了,真是可耻!可恶!
源夕無走了几步,忽然开口道,“方才她是不是化了妆?”
“啊?恩!回王爷,是的。”
“娇梨梅花妆,倒是挺适合她。”
闵益抬眼去看源夕無,却看不出任何表情。他很少听王爷赞美什么女子,这还真是头一个。闵益回头瞧了瞧,心下就纳闷了。不说别人,就是那辰月公主也比这丫头漂亮上几倍,也不见王爷多瞧过几眼。这丫头到底施了什么术法,能将紫曦国最有权势的两个男人的审美扭曲到这种程
度?!
夏西镜溜到没人的地方,长长地叹了口气。美人计还真不好使了。这让她怎么接近他?不接近他事儿就不好办了。
正想着,一旁的门边蹿出来一个人,低着头匆匆就赶路。夏西镜一瞧,这不是顾景之身边的旭公公么,匆匆地就往别苑的方向赶。
夏西镜叫住了他,“旭公公,你是去找小星星的吗?”
旭公公回过头,见是夏西镜,面露喜色,“姑娘原来在这儿,真是巧了。奴才是来找您的。”
“什么事儿?”
“皇上召您过去。”
“召我?有什么事吗?”
“您去了不就知道了么。”旭公公说罢领着夏西镜就去了御书房。
这还没进门就听到顾景之的声音,“朕已传了她来,该当如何你大可以问问她的决定!”
夏西镜踏了进去,一屋子的人目光都落在她身上。她心下疑惑,难道方才顾景之说的她就是指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