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什么――”一个事字没出口,大师父便见了满地桌椅残骸。
夏西镜还没回答便听红尘道,“大贪这孩子到底是年轻,做事毛手毛脚的。”
“是啊,这若是放在朕的宫中,早就拖出去斩了。不过念在她还是个孩子,方丈便不要同她一般见识了。”
夏西镜气结,这和尚和皇帝果然一样无耻。明明是自己制造的车祸现场,居然全都赖到了自己头上。大师父露出了一个“一会儿要你好看”的表情,便负手离去。
夏西镜关上门,两个无耻的家伙已经拿出了棋盘开始下棋。她是敢怒不敢言。一个是智钦寺的方丈,一个是当朝九五之尊。她就是被冤枉了也得忍着。
无耻二人组在禅房里下了一天的棋,夏西镜快被憋疯了。无尘这人非常小心眼儿,下棋的时候从来不知道让让皇帝。皇帝这人又十分霸道,经常悔棋。无尘当然不让。两人三句话说不到一出去,便又要大打出手。到最后夏西镜直接趴在了房梁上,一边抱着一盘蜜饯一边看两人的精彩打斗。
那皇帝在此处待了大约三天,两人在人前“相敬如宾”,俨然一副好基友的模样。但关上门就谁也不让谁,经常大打出手。夏西镜简直怀疑两人当年一同上战场的时候脑袋被马给踩过。
他们打也就罢了,每一次损毁什么公物还都要栽在夏西镜的头上。为此夏西镜被大师父责罚连跪了三个晚上。
三日后,夏西镜终于将这个叫顾景之的瘟神给送走。山门前,夏西镜几乎站不直,两只小腿直打颤。若是继续这样下去,无尘下肢没有萎缩她就已经半身不遂了。既然无尘这家伙留自己在身边,说明他暂时不会拿她怎么样,自己还需趁机速战速决才是。
顾景之与红尘执手相看泪眼依依惜别了一番,红尘就差掏出帕子在头顶挥舞。顾景之拍了拍夏西镜的肩膀,“大贪小师傅,好好照顾方丈。”夏西镜被顾景之大手一拍,简直要双腿一软瘫在地上。这家伙绝对是故意的,他一个练家子拍她居然拍这么重!
好在浩浩荡荡的队伍最终还是离开了智钦寺,红尘依旧如他来时一般淡然,手中的佛珠一颗颗地拨动。夏西镜看着红尘手中的佛珠忽然起了意,这玩意儿他一直拿在手里,如果这珠子上有毒,岂不是很容易就能让他着了道?
真是个好主意。可是怎么样才能将毒涂在这珠子上呢?而且一次性就会成功吗?夏西镜决定多实施几套方案。
不过首先,她要先把佟书陵的事情给解决了。这小子留在身边早晚得坏她的事儿,让这小子潜伏在这寺院里简直是找虐,这小子就不是做杀手和细作的料。
经过夏西镜的指点,佟书陵忐忑地接受了她的方案。第一步,混入厨房,将每日送到红尘房间的馒头中涂上毒药。之后的几步就是坐等红尘将有毒的馒头喂给那猫吃,确认猫死后他就可以溜之大吉了。过程十分简单,这就是傻子也能办。
当然,如果红尘误食了那馒头就再好不过了,夏西镜的任务直接被完成,她就可以直接溜之大吉。夏西镜和佟书陵两人在星曜楼是出了名的逃命快,这一点对于他们来说不成问题。
于是夏西镜便恶意满满地坐等红尘上圈套。红尘这一阵子不知道是不是良心发现,经常给她讲经,说一些佛家的道理。夏西镜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根本不放在心上。
过了几日,佟书陵终于出了手。清早,夏西镜伸了个懒腰醒过来。外面便传来一阵猫叫声。她跟了红尘之后,便在他的寝室旁的小屋子置了床榻,独门独户倒也舒适。
她洗漱完出来,便见红尘正拿着馒头在喂那些猫。心下顿时有些失望,这些猫可比红尘可爱多了。至少这些猫不会经常折磨自己。她一边打着呵欠出门一边道,“方丈大师早啊。”
“过来帮我喂这些猫。”红尘将馒头递给夏西镜。她愣了愣,下意识地缩回手道,“这…这可不行。我怕猫的。”
红尘笑了笑,拉过夏西镜的手,“猫有何可怕。你看它们多温顺。这万物生灵,只要你不去伤害它们,自然也不会有人来伤害你。”边说着边拉着夏西镜的手去抚摸那猫。
夏西镜本来就不怕猫,但还是故意表现得很紧张。她给那猫顺了顺毛,它果然温顺地抬起头喵喵地叫了起来。夏西镜笑了笑,侧过头欲对红尘说话。但她一转头便看到红尘双目泛着柔和的光,她觉得那样的目光若是落在自己身上,或许也是会将她融化的。
温润的呼吸在耳边轻轻起伏,夏西镜忽然红了脸。恍惚间有些意识到自己和一个陌生男子贴得太近。为了不想太多,夏西镜便专注逗着猫,熟练地挠着猫的脖子。猫咪享受地伸长了脖子。
“大贪,你可否答应我。以后不可妄造杀孽。”红尘忽然道。
夏西镜心下蓦地一惊,话都有些结巴,“当…当然,我一个出家人,上次打渔是因为定力不够。以后肯定不会了。”
红尘笑了起来。一瞬间,夏西镜忽然觉得红尘身上带着一丝成熟大叔的沧桑的风韵。回想起来他也曾经是个将军,打仗多年从未输过。简直可称为紫曦国的战神。可他却在人生最巅峰的时候出
了家,这其中不知又经历了怎样的变故。
正想着,忽然一声凄厉的猫叫将夏西镜拉回了现实。眼前的狸猫纷纷开始在地上打滚,痛苦难当。红尘松开握着夏西镜的手,掌心已经变黑。
夏西镜正要做出惊慌失措的样子,红尘忽然握住了她的手腕,双目怒睁,“是不是你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