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
王导也收拾了一下文件资料,对陈监制说:“晚上没什么事,要不要一起去喝个酒?我老婆出差去了,一个人呆家里挺没意思的。”
李编一口气噎在喉咙里,差一点就要吐出血来。
新百家的剧本完成的时候已经是半个月之后了,费奕真也把李编的脾气摸了个七八分。
平心而论,李编好歹也是个名编,在职业能力上还是过硬的,如果他不是这样热爱狗血暗黑死三观的话。
费奕真永远不明白他为什么时不时就要整一点幺蛾子出来。两人一起给剧本作修正和润色的时候,他往往要非常小心地审查李编润色过的稿子,否则就会出现一些不甚起眼但让人踩雷的剧情。
到了最后,费奕真干脆就不客气地跟他直说了:“李编您也这么大年纪了,能不能不要玩这种小花样了?这故事就是个文艺小清新,我拜托你就别把它往j□j禁播影剧上整了行吗?”
李编带着嘲讽味道地笑说道:“小子,我这可是在帮你的忙,你别不识相!”
费奕真表示:“我还是求您放过我吧。到底有多少老大妈爱看您的这些恩怨情仇?您这是年纪大了想脱团了?”
李编莫名其妙:“脱什么团?”
“光棍团啊。”
李编顿时怒道:“小子,别以为只有你口齿伶俐啊。”
可惜这两天费奕真已经把他的性子摸透了大半,知道这老大爷就是个牵着不走打着倒退的倔货,不客气地回了一句:“事实就是您说不过我啊。我说您老也老实点好吗?您这年纪我倒是想尊重一下,但你也得给我点尊重的机会对吧?”
一老一少斗嘴斗得火燎火燎的,那叫一个热闹。结果这样闹了几天,默契倒是有了,剧本的进度却坑得彻底,最后只有熬夜赶工试图赶上预期。
这样日子很快到了元宵。
元宵节当天早上,费奕真爽快地给李编发了短信,表示自己要陪干姐去玩,顺便看花灯,没时间陪他闹腾,让他自己也给自己放放假去找找夕阳红。
结果又把李编气得够呛。
梁清对元宵节的兴趣不大,他最近拿到了祁珏这个角色,兴奋得不得了,背剧本已经背到快要疯魔,根本不想出门,就心心念念想着什么时候开拍,自己也能穿上祁珏的那一身漂亮帅气的短道袍。
不过费奕真还是把他强拉了出来。
花灯是费奕真自己动手做的,费执明从院子里砍了几截陈雪妍种了好几年的观音竹,陈雪妍提供了黄宣纸,费奕真则专门负责在上面画了各种图案。
莫含雪看到方形纸制宫灯的时候惊喜极了,爱不释手,恨不得把它当做传家之宝收藏起来。这让从一开始就表现得不肖一顾的梁清有种好像在哪里输掉了的不爽感,所以他最后还是又拿过了费奕真给他准备的灯。
H市本身还是比较古典传统的,相比起其他很多地方已经完全没有了元宵灯会的存在,这里每年都会有一些传统的节日活动。
莫含雪穿着一身白色羊毛小套衫,下面是小皮裙陪着厚厚的羊毛裤,头上戴着漂亮的同色羊毛小帽,看上去很是青春靓丽。在昏暗的夜晚灯光下,甚至没有人注意到她就是那个常常出现在电视上的大明星。她提着干弟弟送的花灯,享受着其他孩子们艳羡的目光,笑得很是灿烂,终于让费奕真觉得,他这个小干姐其实也就是一个孩子。
他们走到一个超市门口的时候,超市正在举办活动,大大小小的各色花灯挂满了门口的架子,明码标价。
但是每个花灯上都有谜语,猜中了谜语客人就可以把花灯免费带走。
这种促销活动的谜语自然不会太容易。
梁清看到这活动才有了一些兴致,声称要给费奕真和莫含雪两人都各赢一盏花灯回来。
这孩子不学无术,费奕真根本就不看好他,只任由他钻进了密密麻麻的花灯里面,对着一道道题目苦苦思索。
超市出的题目很杂。如果是旧时候,猜花灯的谜题一般来说都会以诗词为主。但是现在毕竟不是古时候,连花灯的造型也变得多种多样起来,何况是谜语?
费奕真走到一盏花灯前面,这是一盏旧式走马宫灯,做得很是精致华丽,上面的谜题只有一句话:“天无三日晴。打一地名。”
莫含雪对着这个谜题想了半天,还是对答案毫无头绪。费奕真看了半晌那个谜面,隐约记得自己是看过这个谜语的,于是说道:“是‘贵阳’。”
问了超市老板,果然是贵阳。两人顺利摘得花灯一朵。
莫含雪顿时觉得自己这个干弟弟好神奇。
梁清在花灯群中花费了半天时间,终于猜出了一个,提着花灯兴奋地回来找费奕真他们,却发现莫含雪的手上明显提着一个比他手里的贵多了的灯笼。
他顿时停下了脚步,觉得心里酸酸的。
费奕真问他:“你在发什么呆?”
梁清把手往下放了一些,有些落寞地笑着回答道:“没什么。”
费奕真问道:“拿来吧。”
“拿什么?”
费奕真说道:“你的灯。不是给我的吗?”
梁清不想给,转移话题道:“铃铛姐的灯,看上去真漂亮,是你猜来的?”
费奕真突然笑了起来。
梁清顿时生气了,但是又得忍着不能叫嚷,只有压低了声音凑近费奕真耳边说道:“你笑什么笑?有什么好笑的?我才没有吃醋!”
费奕真点点头,说道:“是是是,你没有。我们继续走吧。”
梁清看着他真的说走就走,顿时生了一下闷气。半晌,又追了上去,把手里的花灯塞给了费奕真,说道:“拿着,虽然不好看。”
费奕真拿着那盏花灯,把它和竹架子的纸灯同时拿在了一只手上,然后牵住了梁清的手,慢慢露出了笑意,轻声说道:“我觉得它是最好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