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看了手上的账册一眼,叹息一声,将账册递了出去,顺手将热茶接过。
珍珠将账册揣进了怀中,提醒谢绿雪,“小姐,这茶可不是拿来喝得,你拿着暖一会手就好,别待会睡不着觉。”
谢绿雪无奈地睨了珍珠一眼,“知道啦,我怎么感觉你自从跟着严嬷嬷学了几天管事之后,变得越来越爱‘管事’了呢?”
珍珠也不在意谢绿雪的打趣,只是回头往内室的方向看了一眼,才弯下腰,小声的同谢绿雪道:“小姐,奴婢已经问过别院的嬷嬷了,果真如你所料,五王爷同印都尉今日并不是如五王爷所说的那样,是主动去看海棠小姐的,而是海棠小姐身边那个叫佳玉的丫鬟,一见三小姐过去,便悄悄的在别院东北方墙角,立了一根系着红布的竹篙。”
谢绿雪眼神一闪。
别院东北角?
别院正门朝向正南方,面对的正好便是月老巷。
而都尉府的正门,正是在别院的东北方向。
果然好手段,才这么短的时间,便能让五王爷对她如此关心。
那系着红布的竹篙,只怕就是俩人联络的暗号了吧。
“让人小心盯着些,还有,让人再去查查那叫佳玉的丫鬟的来历。”谢绿雪吩咐着。
佳玉才被谢海棠带回别院时,品嬷嬷便让人过来禀过谢绿雪了,谢绿雪也让人去查了佳玉的来历,只查到佳玉乃是淮河人氏,因为淮河去岁大涝,佳玉家乡正好遭灾,便随着家人一起到江州来寻亲。
谁知父母皆在半路上因病去世。
佳玉独身一人继续往江州来。
谁知到了江州,才发现江州的那亲戚竟然早就离开江州了,去向不明。
佳玉一个独身女子,生得也算清秀,自然少不了是非。
一日上街找工做的时候,竟遭遇宵小,差点遭□,虽然拼命反抗,得以逃脱,却也受了伤。
正好让结伴外出游玩的五王爷,谢海棠,印光演看到。
谢海棠一向喜欢做出善良的模样,又一心想要在五王爷眼中留下好印象,便出手救了佳玉。
将佳玉带回了别院,又请了大夫过来医治。
佳玉好了之后,听说佳玉孤身一人在江州,又没有落脚的地方,便让佳玉留在了身边,做了她的贴身丫鬟。
谢绿雪也不是铁石心肠的人,佳玉身世可怜,谢绿雪觉得她一个孤女,也够不上什么威胁,才默许她留在了别院。
谁知今日一看,还是她小瞧人了。
谢绿雪有些放心不下,总觉得自己好似,忽略了些什么。
珍珠得了吩咐,还要再说什么,却听到内室有了动静,忙闭上了嘴,抱着账册退了下去。
珍珠才走。
眉宇间犹带着水汽的傅安便从里面走了出来。
“夫人?怎么还不歇息?”傅安问。
谢绿雪侧头看了他一眼,没有答话。
傅安挑了挑眉,走到离谢绿雪最近的一张太师椅上坐下。
目光在室内扫了一圈,最后落在了谢绿雪掌心抱着的茶杯上,“夫人在喝茶?”
谢绿雪有些跟不上他的思路,愣了一下,低头看了一眼还热着掌心的茶杯,随即摇了摇头,“不是。”
傅安眼睛一亮,“那夫人这是给我准备的?”说着,也不等谢绿雪答话,侧过身子,伸长了手臂便将茶杯从谢绿雪掌心拿走。
端到面前,先是闻了闻茶香。
“不是碧螺春?”傅安皱眉说了一句,却很快舒展开来,“聊胜于无。”
一杯茶便在谢绿雪呆愣的眼神中,被傅安一口一口的给饮下了肚。
等到傅安放下了杯盏,谢绿雪才回过神来,皱眉看着傅安唇上泛着的水光,“夫君,睡前不宜饮茶,否则晚上会睡不着的。”
傅安笑笑。
谢绿雪挑眉,“看夫君的样子,似乎担心五王爷退亲的事情?”
傅安依旧笑着,“五王爷说退亲,还要淑太妃娘娘同意才行。”
这门亲事,是淑太妃亲口许下的。
其中的目的,可不只是为了与娘家亲上加亲的。
傅暖若是出了大差错也就算了,若只是上门打人这回事,淑太妃虽然会对傅暖有些看法,权衡利弊之后,相信淑太妃还是能够容忍的。
五王爷今日答允了不张扬退亲的事,傅家便已经保全了这门婚事。
谢绿雪也不傻,听傅安如此说,想想便也明白了。
凤目里闪过一丝冷厉,谢绿雪神情踌躇地看向傅安,开口道:“海棠……”
傅安却忽然站了起来,在谢绿雪疑惑的目光中,朝着谢绿雪递出了手掌。
谢绿雪看着那摊开的掌心中清晰的纹路,不解地眨了眨眼睛。
傅安轻笑一声,“刚喝了杯浓茶,今晚怕是很难入睡了,夫人不介意陪我一起吧?”
“啊?”谢绿雪张大了眼睛。
傅安弯腰,伸手握住了谢绿雪搁在小腹上的手。
同样温热的手掌握在了一起,傅安凑近了谢绿雪,低头在她的唇上轻啄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