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力自然也就少了些。像这种使用“假冒伪劣魂器”来融器的,被称作“伪魂尊”。现在整个大陆上,这样的魂尊越来越多,拉低了整个魂修的水平。
在这样的修炼规则上,魂图太多不是好事,魂图的等级太高也不是好事,因为魂器太难找。
可是左澜却完全颠覆了这些。
不过他是很幸运的。
左澜的魂阵很变态,魂图也很变态,可是他知道了自己应该走怎样的一条路。
心神沉浸在魂力的滋养之中,冷不防地,眉心处那一点冰沁的感觉忽然消失掉了,他从之前那种暖融融的晶戒指中醒来,睁开眼,还有些模糊,使劲眨了眨,再看的时候却只看到一张面无表情的脸,蓝色的眼,看上去清澈极了。
他又一眨眼,眼前这人的面无表情忽然之间就消失了个干干净净,唇角也挂上一丝笑容。
左澜疑心自己是看错了,皱着眉,问道:“你……”
不对,这人怎么这么眼熟?尤其是唇角那似挑非挑的弧度!
“临沧!”
他一下喊出了这人的名字。
他眼前这人的的确确就是临沧,魂大陆第五皇,天渊之皇临沧!
那个……左家的……叛徒……
密银的圆冠束发将临沧的黑发扎起来,额头的刘海却只是挂了几缕在两脸之侧,唇边含笑,却又是含而不露,跟左澜在玉璧上看到那种轻佻的感觉完全不同,如果忽略这人眼底藏着的不凡气质,恐怕还真的以为这人就是一个翩翩的温润公子,可是这人是新皇,还是在天渊达到化虚境界的新皇。
谁吃饱了没事儿会选在天渊那种危机四伏的地方突破?
他觉得这里面本身就有古怪,只是左澜不敢问。
左丘晏说,临沧是左家的叛徒,并且还是左家的嫡系,他左澜也是左家的嫡系,跟眼前这个人还存在血缘关系,只是不知道临沧到底是哪一辈的,他现在出现在这里又是什么目的。
在这种时候,碰到一个神不知鬼不觉出现在这里的叛徒,任是左澜心脏够强大也被他吓得不清。
“你知道我的名字,看样子是去过左家的秘境了。”那些存放着碑林的地方,当年他也是去过的。临沧原地踱了几步,负手看着还在地上安然打坐的左澜,笑问道,“既然你知道我是谁,那肯定也知道我与左家是深仇大恨,我现在是来寻仇的,下一刻便要取你的性命。”
“你若是真想杀我,早先在我走火入魔的时候你就袖手旁观了,那时候我必死无疑,可是以堂堂第五皇的身份,你却出手为我理顺体内的魂力,并且顺手帮了我一把,所以,就算你是想杀我,估计也不是现在。”左澜的头脑出奇地冷静,他手诀一掐,身下的巨大魂阵光华一闪,立刻就消散干净。
临沧抚掌而笑,“看样子我那兄长的儿子,果然是跟他一样的聪明,只可惜他是个天才,你却是个难得的废柴,我本来是想杀你的,可是这个时候看到你,我却觉得留你这样痛苦地活下去,看你一事无成,真是比什么都快意。”
左澜悚然一惊,他的记忆里没有任何关于父亲的痕迹,这是一个死亡率很高的世界,死个人本来就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事实上他的父亲也的确早就死了,他是穿来的,对这些一点也不关心。现在被临沧骤然提到,他只觉得有些不妙。
临沧称自己那已经死去的所谓“父亲”为兄长,那么临沧也就是上一代的人了,如果他还是左家人的话,自己还要喊这人一声叔叔,他跟自己的父亲左迁似乎还有大仇,深仇大恨啊。
他是怎么也想不到自己还会跟这种狗血的事情扯得上关系,一时愣住了。
临沧看着他的表情,心情忽然愉悦起来,弯腰伸手,拍了拍他的脸,“说起来,我现在虽然是左家的叛徒,可是还没有被正式逐出左家,所以算起来我还是左家人,我的名字还头像还留在左家的家族玉碑上,碑林里也还有我的碑,你要叫我一声‘小叔’。”
……小叔?
左澜嘴角忽然之间抽了一下,用一种诡异的目光看着临沧。
临沧那不规矩的爪子又扒了扒他的脸,语气悠闲极了:“来,刚才小叔我帮了你,不然你这个仇人的儿子差点就死了,你叫声‘小叔’我听听?”
眼前这个临沧,年轻得过分,大约都是驻颜有术的人,而且临沧的年纪本来就算不上是大,可是他却要自己叫他“小叔”,这不是开玩笑呢吗?
更何况这人还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带着一种让左澜很敏感的嫡系出身的优越感,尽管他是个叛徒,可骨子里也是个高傲的叛徒。
尽管他现在是魂皇,是整个魂大陆五大风云人物之一,可是要左澜低头喊他“小叔”是不可能的。
所以左澜冷冷地瞥了他一眼:“白日梦。”
临沧一愣,眼底划过一道杀气,冰凉的手指又扯了扯他的脸,惹得左澜皱起眉头,拍开了他的手。
临沧有些悻悻,可是转而就更加感兴趣了。
“左迁那种蠢货,能生出你这样的儿子来,我真怀疑是不是我大嫂给他戴了绿帽子,乖,左澜,你喊一声,我送你一份见面礼。”
真是哄小孩子一样的语气。
左澜真心有些无语。
可是不管怎么说,临沧也是魂皇,他惹不起,他刚才眼底那一掠而过的杀气,他可是不能忽视的,他的小命可金贵着呢,不想浪费在这种无聊的事情上。所以他直接问了一个市侩的问题:“见面礼是什么?”
大约是真的第一次遇到左澜这种极品,临沧顿了一下,眼带笑意:“你想要什么?”
魂大陆五皇什么的,可都是身家丰厚的人啊,左澜看着临沧的眼神忽然就无比和善起来,笑得牙不见眼。
左丘晏说,左澜本质上就是一只土匪。
可惜,新皇临沧还不了解这个可怕的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