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和他们接触久了,就会发现他们都是把士兵当弟弟一样看待的兄长型军官。
严厉是为了他们的成长,但是该关心的地方也没有含糊。慢慢地,蒲英也凭自己的表现,赢得了他们的尊重。
另外就是在训练中,她与男兵的关系也不错。
以前,蒲英还觉得这些人,尤其是尖刀连出来的兵,都有点神经兮兮的——整天喊口号喊得声嘶力竭的,太喜欢搞形式主义了。
但是现在,她竟可以和他们一起喊口号,不惜把嗓子喊破喊哑了。因为她理解了他们的信念,也知道这就是士气,是士兵必备的正气。
蒲英的改变,不仅仅是内在的思想和气质。她更被人一眼看出来的,还是外貌的变化。
下山后,来迎接的阿嬷和阿哥阿姐等人,一看到蒲英就都笑了:“这个女娃,咋个越长越像咱们藏族的姑娘了呢?”
是啊,这些日子以来,在强烈的高原紫外线、高强度的户外运动和藏区高热量食物的综合作用下,蒲英长黑了,也结实了,笑容变得开朗,身材变得健美,再穿上藏服、梳上假辫子——再要说她不是藏族姑娘,那真是没人相信了。
试训队下山时,正赶上金马艺术节开幕,便全体放假,穿着便装去参加了草原上的狂欢。
一整天,战士们在会场上玩得很尽兴。这里有听不完的藏歌,跳不完的藏舞,喝不完的美酒,照不完的风光……特别是那些盛装打扮的美女,看得男兵们的眼睛都直冒红心。
当然,试训队里也有人才,冯队就不必说了,潘队和苟班长这些型男,也很吸引藏族姑娘们的目光。
还有梅医生,一身简单的白衬衣牛仔裤,也掩不住他斯文儒雅的医生风度。这在草原上是很稀罕的,因此也常有姑娘们来和他搭讪。不过,他这一型,却很不受姑娘们家长的待见。
有个藏族老头来唤自家女儿的时候,听说梅骅骝是医生,似乎还有点动心。再攀谈了几句后,又问道:“那你家里有几头牛?几头羊啊?”
“一头都没有。”梅骅骝老老实实地说。
“啥?一头都没有?这么穷啊?”说着,老头毫不犹豫地拉着女儿就走了。
身后的女兵们看到了这一幕,都哈哈大笑起来。没想到梅医生的外表和医术,还没有一头牛在藏族阿爸心中的地位重要。
不过,草原人的财富,的确是以牛羊来衡量的。
卖了家里仅有的几头羊,给央宗大姐和早产儿付住院医药费的罗布大哥,也可以说是一贫如洗了。
试训队下山时,把顿珠也带下了山。他们还给罗布一家捐了款,但是顿珠的手术费用还是远远不够。
这件事也许是这次高原行的唯一遗憾。
梅医生再三让罗布一家不要放弃,他会帮他们联系医院的。苗苗也表示,回到师里后会在电视台做一期特别节目,发动全师的力量,不行还会想办法发动社会的力量,帮助小顿珠征服病魔。
带着收获和遗憾,试训队离开了雪域高原,返回内地。
经过C军区时,潘队和冯队先下了车,准备去司令部向军师首长们汇报工作,战士们则由师里的两位参谋带回。
告别时,不同于苗苗和佳佳眼圈红红、依依不舍的样子,蒲英一本正经地问:“冯队,我帮你录入的那本书,什么时候能出版啊?”
微微一愣后,冯垚很“上道”地说:“现在还不知道。等出了的时候,我一定送你一本,当做答谢!”
蒲英满意地笑了,伸手和冯垚轻轻一握,“一言为定!”
冯垚离开时,拍了拍坐在前座的梅骅骝的肩膀,语带双关地说:“一路平安,照顾好她们!”
当救护车开动后,蒲英还是忍不住趴在车窗边,看着渐渐变小的冯队的身影,暗暗有些惆怅: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再见到他呢?
不过,她很快转过头,看着前方,将那些闲愁暗绪压了下去。
蒲英知道自己其实还太年轻,不适合太早考虑那些问题。
当然,心里有一个隐隐约约的目标,并不是什么坏事。
但在一切还完全没有可能之前,她不会放任自己沉溺下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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