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见桓致一副知道自己有错的乖巧模样,解钧暗叹一口气,温声问道:“什么时候回家?”
桓致垂头不语。
殿下说让他一个人想清楚,可他却一直没能想清。
从小到大,他从没想过要功成名就,也没想过娶妻生子,他一直努力变强也不过就是想要保护姐姐,但姐姐却已经不在了,他的前路似乎也跟着一起断了。
当雍夫人来找他说亲时,他被雍夫人的理由说服,觉得自己有延续桓家香火的责任,也该与姐夫拉开距离,可……不是他不愿,也不是雍夫人介绍的姑娘不好,可总觉得哪里不对,他却又不知道到底是哪里不对。
见桓致沉默不语,解钧又道:“你若不想娶妻,那咱们暂且就不去想这件事,雍夫人那边由我去说,你这样躲在外面不回家,倒好似我欺负了你。”
“这怎么可能!”桓致抬起头来看向解钧,却又在与解钧四目相对的瞬间移开了视线,“姐夫放心吧,殿下待我如亲弟,早就把别院里的事情替我打点妥当,我……我暂时就不回府了。”
一听这话解钧就冷下了脸:“暂时?你的暂时是多久?”
“我……”桓致抿嘴不语。
“罢了!”解钧腾地站了起来,“你喜欢住这里就住这里吧,反正殿下待你如亲弟,这别庄又比解府高贵,你若不想回去……你想什么回去就什么时候回去吧!”
解钧本是想说桓致若不想回去就不必再回去了,可话都到了嘴边,解钧又觉得不妥,急忙改了口,话说完,解钧就气呼呼地扬长离去。
觉得解钧好像是生气了,桓致抬脚要追,可到底还是没追上去。
一路大步流星地走到别庄门口,解钧一扭身,却见身后空荡荡的,桓致并没有追出来。
解钧一愣,随即扭头就走。
解钧心里怄这一口气,因此那日之后,解钧就再也没有主动跟桓致说过话,哪怕是在宫里遇见了,解钧也装作没看见桓致的样子,匆匆从桓致身旁走过,就连看黎绍的眼神中都带上了幽怨。
桓致看得出解钧在与他置气,可桓致却不知道该如何平息解钧的怒气,便也不敢去跟解钧搭话。
半个月之后,桓致跟黎绍一起坐在御花园里赏花,人却跟霜打的茄子似的,恹恹地提不起劲儿。
黎绍心觉好笑,明知故问道:“青予这是怎么了?病了?”
桓致趴在石桌上,动也不动,有气无力地回答黎绍道:“劳殿下挂心,我没事。”
“没事你做什么一副没骨头的样子?若叫人瞧见你这副模样,指不定又要在背后说你什么了。”
后宫里没有女眷,伯毅与人商议政事时也从不避着他,因此偶尔会有朝廷重臣随伯毅在后宫走动。青予本就容易惹人非议,若再叫人看到他这副不成体统的样子,又该编排他了。
桓致却毫不在意:“我早就习惯了那些人的恶言中伤,无非就是羡慕我罢了。”
黎绍摇头失笑:“你这心倒是越来越大了。”
桓致转头看向黎绍,咧嘴笑道:“这也是跟殿下您学的。”
黎绍眼中的笑意加深,抬手揉乱了桓致的头发。
桓致没动,任由黎绍把自己的头发揉乱了再理顺了,瞧着乖巧极了,且还是一副对黎绍十分信任和依赖的模样。
解钧站在不远处的树荫里,冷着脸看着那场景。
长孙伯毅站在解钧身前,偏头瞄了解钧一眼:“怎么停下了?”
解钧收回视线看向长孙伯毅:“陛下是从什么时候起变得这么大度了?难不成您是打算把自己的后宫腾给殿下用?”
眉梢微挑,长孙伯毅淡然道:“未尝不可,三郎高兴就好。”
解钧的眼神一凛,冷声问道:“陛下难道不知道朝臣会如何评价您吗?”
“那又如何?”长孙伯毅哂笑一声,“我何时在意过他们的评价?若不是他们无能,让我为公务所累没空陪三郎,三郎怎么会找别人来陪?难得青予合他心意,让青予进宫来陪他又能怎样?我又不缺一个晋阳侯。”
“陛下!”解钧登时就恼了,“青予他是我的妻弟!”
“是妻弟又不是妻,青予若愿意,你凭什么拦他?”长孙伯毅瞟了解钧一眼。
“我……”解钧怔住,“青予他不可能愿意!”
长孙伯毅耸耸肩,重新迈开脚步:“那就问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