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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上午,病房靠窗的走廊上,日光温暖,素素盖着一条薄被,靠在海洋带来的躺椅上,膝上抱着一本书,此时却无心细看,闭着眼懒懒地晒太阳。
男士皮鞋略显沉闷的脚步声在耳边响起,素素尚未睁开眸,误以为是海洋,嘴边露出一抹温润如水的浅笑。
待她睁眼一瞅,眼前的人是正低头似乎在凝视着她的沈翟,脸上一副大墨镜,一身驼色颀长的薄款羊绒大衣,里面是灰色衬衫,中间套了件黑色v领薄毛线衫,脖子上随意绕了条白色针织围巾,显得整个人分外精神飒爽。
“啊?”素素说不出话,只能以单音节来表示惊讶,她倏地站起身,“嘭”一声,书掉在了地上。
沈翟摘了大墨镜,放下双手拎着的两大袋东西,捡起书,瞄了眼,是本孕妇手册,随手搁在窗台上,眉峰聚拢,问她:“你声音还没好吗?”
素素比之昨天,已经冷静许多,看着沈翟脸上一道道浅浅的指甲刮痕,愧疚之心顿起,想必他戴围巾也是为了遮掩颈部的划痕。
她眼神复杂地盯着沈翟,缓缓地点了点头。
“哈,在看我脸呢?”沈翟察觉她的视线,自嘲地摸了摸脸颊,笑意吟吟地看她,“你可是头一个敢这样对我的,我今天都没好意思去公司,连会议都是用电脑连线的。”
昨天是我失态了,我也很过意不去,对不起。但我现在不是很想见你,你可不可以暂时不要出现在我眼前。素素低头在手机上按了想说的话,递给他。
沈翟看完抿着唇笑,一开始还好,算矜持,后来居然越笑越大声,都前俯后仰,笑不可抑了,引得周围晒太阳的病友纷纷瞩目,他才收敛一点,将手背放在嘴边,慢慢收了笑,伸出大掌,温柔地在素素头上揉了揉,揉乱她的刘海:
“小骗子,你不是暂时不想见我,你是永远都不想见我了吧,啊?哈哈!”
素素被他猜中心理,眼神微微闪烁。
她穿得虽不少,沈翟却仍是嫌她穿得单薄,从袋子里拿出一件女式的米色毛领羊绒大衣,硬是给她套上,摸着下巴笑了笑,点点头说:“看来我眼光不错,瞧这衣服口袋上的那朵鹅黄色小花多像你。”
素素想把衣服脱下来,沈翟却凑近了她,双手阻止她脱下外套,低声亲昵地在她耳旁说:“笨素素,你难道不明白,留下这两个孩子,意味着什么吗?我知道你这次肯定是下决心要和海洋分了,更知道你也不想和我在一起。但是你别忘了,孩子们需要父亲,嗯?”
她被他戳中内心深处最不想面对的伤痕所在,那柔软的地方一阵隐痛,面色微微发白,垂眸站在那儿,像深秋的桂树,淡雅香气隐隐,花香中却或许传递着说不尽的故事。
“别想太多了,顺其自然吧,这不是你的座右铭嘛,”沈翟趁机迅速地在她刘海处亲了一记,爽朗地笑笑,“那晚的事儿,想怪就怪我,还想打我就继续,咱这粗胳膊粗腿可耐打了,就喜欢挨你的揍,”说着他“嘭嘭”两拳敲了敲厚实的胸膛,接着开导她,“憋在心里不好,你的嗓子不会是因为焦虑引起的失声吧?那大可不必,有沈爷候着呢,啥事我都保管替你出头!”
素素将刘海拨到一边,在手机上按了一行字:沈翟,你能不能告诉我,那晚到底发生了什么?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沈翟看后,蹙眉说:“你啊,怕问海洋惹他难过是不?就不怕我,啧,算了,跟我进房里,这里人太多。”
发生那晚的事儿,也许素素会以为他很暗爽得意,甚至是欣喜若狂,可他沈翟真没那么卑劣,需要用这种手段来得到她,可事实已成,他就是再解释得知真相时自己的心情,也显得多余。他自己心里的苦,就让他自己来饱尝好了。
沈翟跟素素轻声诉说了那晚的事,他算是知道得最清楚的人了,有些细节他没说,但重要的他都拣着告诉她了。
之后房内鸦雀无声,素素没想到,这是薛纷梨和薛衣冰联手搞出的计划,原本这一出,只是薛衣冰想嫁给沈翟,赖上沈家,没成想这一计功败垂成,反而殃及池鱼,害到了她和海洋这一对无辜的情侣。
良久,素素幽幽地叹了口气,握紧了拳头,纤细的手指陷进了掌心里:她恨薛衣冰,更恨薛纷梨,不是没闪过报复的念头,但心中却显得无力,因为眼前最重要的事,根本不是去理会那两个龌龊的人。
沈翟用大掌抱住她的手,分开她的手指,心疼地说:“你要是想揍那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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