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人家是不是真的能够说话算话,把他从这该死的小木屋中放出去。一会儿在想出去后怎么尽快回到幽州,离开这个鬼地方,他盘算着回到幽州后好好吃喝一顿,找家青楼发泄发泄心头的邪火,唔,还要到大将军面前狠狠告上一状,让李诚中吃不了兜着走。一会儿又想着人家要是不放他走,接着关下去该如何是好?他甚至考虑到李诚中将他们一行拉出去直接砍头的可能,想到这里时,浑身起了一层冷汗。他又安慰自己,李诚中不敢如此对待自己,自己可是赵大将军外甥……
在反复纠结中度过了最后一天,崔和被士兵从小木屋中提了出来,和他同时放出来的还有这次一起被关押的赵横等人。赵横苦着脸,两眼无神,只是习惯xing的挨个安抚了赵家子弟们几句。武艺最好的赵原平也失去了向押解士兵们挑衅的兴趣,沉默着跟随前进,只是目光中仍然含有不服的意味。
赵家子弟们被押解到校场边一处大木屋中,按照值星军官的要求,并排坐在几张条凳上。木屋中已经坐了几十名士兵,这些人和赵家子弟们不同,俱都兴高采烈的谈论着。大部分都微笑的看向赵家子弟,眼神中说不出是热络还是讥讽。
崔和看见正前方搭了座一阶高的木台,木台上摆放着桌案和几张条凳。木台后面的墙壁上悬挂着一面横幅,上书“白狼山军校一期开业典礼”。
忽听值星军官大喝一声“起立”,条凳上端坐的数十名营州士兵“刷拉拉”整齐起身,目不斜视,昂首挺胸,双臂竖直垂在两侧,一动不动。崔和关禁闭的时候经常透过木屋的小窗口观看校场上士兵们的cāo练,他见过很多士兵因为听从命令时迟缓或者行动错误而挨罚,连忙学着站了起来,同时拉了拉身边坐着的几个同伴。
赵家弟子们多数搞不清路子,有的在崔和拉扯下站了起来,有的还莫名其妙的看着周围挺立的营州军士兵,却见值星军官提着短棍大踏步赶了过来。在值星军官恶狠狠的瞪视中,大部分赵家子弟都心中发慌,跟着起身,只赵原平还满不在乎的坐着。那值星军官上来cāo起短棍就往他后背上敲过来,赵原平大怒,就要上前厮打,却被赵横死活拽住,小声道:“人在矮檐吓,咱们别吃眼前亏。”
赵原平怒目圆睁,和那值星军官瞪视了半晌,终于被赵横拽了起来,也站在原地,只是心中不服,兀自喘着粗气。
却见门外大踏步走进来一排军将,当先一人身材高大,直接上了木台,身后军将陆续跟了上去,分列两旁。崔和一看,正是李诚中。
值星军官一声“敬礼”,台下军兵握拳横胸,李诚中等台上军官也同时回礼。
只听值星军官又道:“坐下!”台下军兵又同时整齐落座,双手置于双膝之上,一动不动。
赵家子弟都是幽州城中的纨绔,他们本身的官阶都是赵大将军向节度府讨要而来,哪见过这种严肃的场面,顿时被唬住,小心翼翼的有样学样。只赵原平挺立当场,纹丝不动。赵横拽了拽他衣角,赵原平一巴掌将赵横伸过来的手臂打开,高声道:“姓李的,究竟要拿爷们怎样,说句话,爷们皱一皱眉头不算好汉!”
李诚中在台上冷冷看着赵原平,转过头来向旁边的姜苗道:“擅自咆哮军堂,怎么治罪?”
姜苗一挥手:“按照《营州军士兵通行条令》,擅自咆哮军堂,军棍三记,不尊上官,军棍三记、罚饷一月!合计并罚,军棍六记、罚饷一月!当场执行!”
值星军官在堂下得了命令,从门外召进来几名士兵,当场摁住赵原平,将他从座中拖了出来。赵原平自负勇力想要挣扎,却不想这几名士兵干熟了绑人的勾当,大手叉住他的脖颈,胳膊拧住他的手腕和臂肘,膝盖顶住他的小腹和腿弯,赵平原顿时跪了下去,被绳索一捆,拖出门外直接上棍。
赵原平倒也硬气,只是在门外高呼“不服”,偶尔传来挨棍的闷哼声。军棍打完,值星军官又让人押着赵原平回来,将他强行摁在条凳上,赵原平屁股一沾到条凳,立刻疼得龇牙咧嘴,却没工夫再嚷嚷了。
这一下赵家子弟们都心中发凉,更是规矩了许多。
只见坐在第一排第一个位置的士兵起身,向台上敬礼后大声禀报:“白狼山军校第一期队官刘金厚向校长报告,六十一名学员全体到齐,请校长训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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