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下,那女子还是没有shè箭,直到第四名契丹骑兵来到树下,李诚中才听见“嗖”的一声轻响。
这箭shè得极准,当先第一名骑兵在马上晃了一晃,然后仰面栽落下来,李诚中依稀看到他仰面倒地时咽喉上正正的插着一支箭矢。他手中的火把也跌落在地上,周围顿时一暗。
剩下的三个契丹骑兵惊叫起来,借着地面火把的余光,李诚中瞅准时机往下一扑,将走在最后面的契丹骑兵从马上扑落,那契丹骑兵从马上被扑倒在地,身上又压了李诚中这么一个壮汉,顿时闭过气去。李诚中手起刀落,在他脖子上一划,那契丹骑兵立马了账,连哼都没哼一声。
前面还剩下的两骑听到动静,叽里咕噜喊了几句,前一个朝箭矢发来之处奔去,后一个则调转马头就朝李诚中冲过来。树林之中提不起马速,李诚中很轻易就躲避过去,那名契丹骑兵又调转马头兜了回来,却见李诚中在一棵树后和他转着圈子。
那契丹骑兵挥刀劈了两记,全被李诚中躲过,李诚中也趁着这个空档逐渐接近了马匹。骑兵被步卒纠缠在原地上,这还哪里好得了?这个时候,那契丹骑兵想要下马也没有机会了,只好在马上不住朝李诚中挥舞着手中的马刀。李诚中看准时机闪进去,抓住那骑兵舞刀的胳膊,往外使劲就拽,那骑兵被大力一拽,便立身不住,从马上往下栽倒,一只脚却被马镫扣住脱不了身,被李诚中砍了几刀,当场死于非命。
李诚中将他从马镫上拖下来,跃上马背就向那女子躲藏的方向追了过去,耳中听见呼喝打斗之声,心中一阵焦急。等他绕过几棵树后,就见那追过去的契丹骑兵已经下了马,正和那女子搏杀在一处。那女子毕竟是女儿身,虽说弓箭shè得极准,但单打独斗之下却不如彪悍的契丹骑兵,早已气力不济,毡帽掉落地上,一头长发披散出来,在那契丹骑兵一刀紧似一刀的劈砍下,狼狈后退。
李诚中虽会骑马,却不会骑shè,更不会马上功夫,冲到战团边上便跃下马来,冲那契丹骑兵扑了过去。契丹骑兵舍了那女子,转身迎着李诚中的刀砍了过来,两刀相交,李诚中虎口一震,差点握不住手中的刀,不由心中吃了一惊:“好大的蛮力!”
李诚中心中吃惊,脚下却没犹豫,按照穿越前部队传授的近身搏击要诀,抬腿就是一脚。现代部队搏击手法没有那么多花架子,怎么yin狠怎么来,古代拳术中那些下三滥的招数在现代部队搏击拳术中却全部都是奉为经典的圭臬。他这一脚踢得十分突兀,又在光线不济的情况下yin险偷袭,那契丹人昏暗中看不清楚,毫无防备,正正被踢在要害上,整个身子都僵住了,从腹腔中发出一种极为难听的闷哼声,便如惨叫之时被捂住了嘴一样。
李诚中随手将他手中的刀打落,捏住他双臂反转一拧,膝盖一顶,那契丹骑兵毫无反抗之力,闷哼着趴在地上,只是双脚不停蹬踢着地面,却不为反抗,只为宣泄下体要害处的疼痛。看得李诚中自己都有些心惊,下意识的缩了缩自己的小哥们……
李诚中回头望了望那女子,那女子看向李诚中的眼神也有些变了,却分不清是变好还是变坏。李诚中也顾不得那许多,张口问:“你会说契丹话吧?”
那女子点了点头,走过来,向趴在地上的契丹骑兵问了几句,那契丹骑兵却仍是疼得说不出话来。李诚中无奈,让那女子去契丹骑兵的坐骑上寻来套马索,将契丹骑兵捆在树上。他又去将跌落在地上却仍未熄灭的火把捡了过来,插在一边照亮。
火光下,那契丹骑兵满脸痛苦,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滴落。
显然,这个时候还问不了话,李诚中和那女子便在一旁等着。那女子瞟一眼痛苦中的契丹骑兵,再瞟一眼李诚中,忽然脸上一红,道:“好手段,你们卢龙军还挺能打……”
李诚中干咳了一声,岔开话题:“小娘子的箭术不错,尤其shè箭时机把握很好。只是太危险了……”他这时候已经琢磨过味来,适才这女子就是为了给他消灭最后一名契丹骑兵创造最佳机会,才一直等到最后才放箭,但这样一来,却也给自己带来不小的麻烦,若非李诚中早一步赶到,就要死在那契丹骑兵的刀下了。
那女子道:“自然是要共同抗敌的,哪有让你单独对敌的道理,些许危险算不得什么。”话说得很淡、很自然,却自有一股女儿家的豪气干云在里面。
又等了一会儿,见那契丹人似乎缓过些气来了,那女子才开始用契丹话问起来。起先那契丹骑兵闭目不说,被李诚中使出几种下作手段稍加整治之后,才终于开口,一边回答那女子的问话,一边还惊惧的不时看看李诚中。
李诚中就听他们在那里叽里咕噜的说了好半天,也听不懂,便坐在一旁仔细端详眼前这位女子。在柔和的火光下,女子在长发下的侧脸显得格外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