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林越风的耳朵里,那真的是一种哀鸣,这声音……在和自己的身体一起哀鸣着。
脉搏上的伤口没有插上管子,血液和不要钱一样往外大量的流着,其他全身□管子的地方也没有比这里好上多少,好像是瓶子里注满了水似的,管子的液体开始往外溢出,连同着血液一起……
怎么会呢……居然……
――失败了。
视线开始模糊不清,好像跳动着无数看不清楚颜色的密密麻麻的小点一样,耳朵里的声音仿佛也在离自己渐渐远去,好冷……被置于冰柜一般的冷侵袭着林越风的大脑、神经,以及心。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难道……为什么……
等到其他人撞开门后,就看见了这么一副诡异姿态的林越风。
全身除了脉搏的伤口外,都插着软管,而接口处都留着红白相间的粘稠液体……布满了全身,脉搏处的血淌了一地,而当事人惨白的脸上却挂着一丝凉凉的笑。
“你现在的身体状况不能再有什么大动作,这些天还是安心躺在床上静养吧,元气伤得太重了……”楼长对着林越风语重心长地说着,若干人坐在床边一脸担心的样子。
林越风几秒后就立刻清楚了此时的状况,扯开一抹笑,他摇了摇头,“没事,我还活着……”这一抹笑本来是安抚这些看起来比自己还着急担心的人,却因为惨白的脸和颜色极淡的嘴唇起了很大的反效果――在众人看来……真的是无比惊悚,更加觉得不能让这人下床一步的决定是正确的。
这些人和自己相处不到一周,实验中却可以毫不忌惮对方会不会生气地以研究角度的问题尽情辩驳,在这里,靠的是学识和天赋,身世这种东西反而是无关紧要的。
几天下来,和林越风混熟的人也不少,看着这些人或担心或责备的脸……心里,却是暖暖的。
等到所有人几乎都教唆了一遍林越风这种不谨慎的行为后散得差不多的时候,楼长却一直没有走,坐在那里若有所思地托着腮。当所有人都走掉后,他那双镜片后的双眸中闪过一丝意味不明的光,开口问道,“你那几份资料……是谁给的?”
“……我的一个朋友,怎么了?”意识到了楼长想要说什么,但林越风却偏偏不想要那个意料之中的答案。
“你的手术失败,原因就是……”“我知道。”打断了楼长的话,此时林越风苍白的脸上已然没有了任何的表情,他抿了抿毫无血色的唇,再度扬起微笑,看起来却是更加憔悴了,“我知道了,不用说了……”
看他的情况不是很好,楼长再没有追问下去,他站起身,“好吧……既然你知道了,那……算了,好好休息,这几天小李会来照顾你。”
“……嗯,谢谢。”干巴巴的几个字,林越风闭上眼,听着楼长出去的关门声,整个人失了力一般,叹了口气。
【黎家主宅】
黎歌从游戏舱里起身,打开了响个不停的可视机,“喂?什么事?”
“他没有死。”
“哦……这样啊。”迟钝地回了句,眼神中没有任何的情绪,屏幕上的人似乎等了半天不见回应有些急了,“你可是说百分百……”
“嗯,我失误了。”坦白地说着,站在可视机前的金发少年弯了弯湛蓝入海的美丽眸子,“所以……报酬我不要了。”
“少拿这一套来对付女人,”屏幕上的美艳少妇转过头,有些头疼黎歌无意识间散发的浓重荷尔蒙,仿佛在可视机对面也都能被染上似的,“既然你这么说,那我也算赚了喽。”
“怎么说?”眼神中终于带了些什么,黎歌饶有兴趣地追问起来,“说是失败了,为什么还赚了?”
“还用问吗?你给的东西终究是发挥了作用的,没死……算是半死。”残忍地笑了笑,经这一笑就暴露出――女人华丽的妆容上仍旧留有少许岁月的痕迹,黎歌嗤笑一声,“他可是在那个满是怪物的研究院里,只要不死,终究还是会有健康得活蹦乱跳的一天。”
“这我倒是一点都不担心~”说出了这种话,女人的眼中显然是满满的自信,她故作俏皮地嘟了嘟嘴,“总会有办法的~”就好像她已经有了什么办法一定能成功似的。
说完,画面就消失了。
通讯也挂断了。
静默了一小会儿,听着自己一起一伏的呼吸,黑暗中的金发少年抿了抿他漂亮的唇,双手抚摸着自己心脏的位置。
已经多少次了呢……他到底已经有多少次……为了自己的私欲而擅自夺走了这种跳动……
小风儿他没有死。
如果他最后没有改去那固化剂的成分,那说不定现在就已经变成了一具冷冰冰的毫无生气的物体……而不是小风儿了。
到底,为什么呢?如果那时没有去改的话……说不定就能狠狠地击垮严墨?
怀着不知是悔恨还是庆幸的扭曲心情,他静静地在可视机上拨通了……研究院的号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