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亦宏端起参茶小饮了一口润了润干渴的嗓子,然后听到许清安终于开口,她像下了很大的勇气。
“哥,”许清安说,“你一定又会反对我继续追查当年的真相,可是程九没有死,他只是隐姓埋名了而已,至于麦醒醒则是程九的养女。”
许亦宏听到这握着杯子的手顿了顿,仿佛是震惊,然后又若无其事地继续喝参茶,喝足了才把杯子放回茶几上。
他静静地看着许清安的眼睛不说话,嘴唇紧紧地抿成一条线,光洁的眼镜片在水晶吊灯璀璨的光线下折射出一道寒光。
许清安败下阵来,和许亦宏相处那么多年她知道对方是真的生气了,他在这时候是气得无话可说,他已经懒得再跟她多说一个字。
“哥我知道你是担心我,”许清安试图说服他,“可人这一生总得有什么是必须去执着的,就如你执着于过去那段恋情,薛沉铭执着于我,我执着于当年真相。你应该明白有些事根本放不下,只能有一个人拿着钥匙去解开,而如今程九手里握着的就是这把钥匙。”
“许清安,”许亦宏非常严肃,“你有没有想过真凶如果是薛家人,那你该怎么办?”
毕竟是妹妹纠结的事情,许亦宏因此调查过。虽然当年的证据已经被毁得差不多,可猜来猜去不不外乎三种可能:一种是薛然被人寻仇;一种是被某些见不得光的人做了;一种是家族内斗。
善后处理做得如此干净利落的绝对不可能是第一种,出了事薛家上下集体封口甚至不予以追究可见也不是第二种,那么就只可能是家族内斗了――这结果真是让人寒心。
许清安显然没有料想到这样的假设,当然正常人家谁敢这样设想?!兄弟相残父子相杀的戏码,着实让人心都凉了:这世界如果连血脉亲情都不能信任,还有什么是值得人留恋的呢?!
“哥哥,”许清安沉吟了片刻,想好恰当的措辞才故作埋怨地抱怨说,“这样的话你怎么能乱讲呢,要是让人传了出去薛家上下还不恨死你啊?”她没法正面回答,只能避重就轻。
许亦宏冷冷地笑了笑,把头扭向另一边,叹了口气:希望是自己多想吧,要真如自己猜测,以后别说让清安嫁过去了,就算许家人跟薛家人讲半句话他也是不准的!许家人多少代传承下来靠的就是同一支系的血脉从来都是团结一心的,最不能容忍的就是连罔顾亲情连血脉兄弟都能害死的无耻之流!
希望真的是自己多想了吧……唉。
许亦宏这回是真的无话可说了,不想过多逗留以免气氛更加尴尬,于是刷地站起身:“妹妹我还有公事处理,你晚饭的时候你让他们把饭菜送到书房里。”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