铭十岁以前并不姓薛,那时候他随母姓,生活在g市某个贫民窟里。而他的生母则是众多被老爷子用过之后被丢弃一旁的情人之一。
十岁以前的记忆因为太过久远,薛沉铭早忘记生母究竟长什么样子,只是每当想起她,依稀觉得她应该是一个温柔善良的女人。她是他生命中的一道暖光,即使那个时候的他过得艰苦卑微,甚至在春节这种热闹欢乐的节日他也只能关在昏暗阴冷的不到十平方米的平房里眼巴巴地望着别家的小孩快乐地在外边的空地上燃放烟花。可那个时候,他至少有个不错的女人疼爱着。
可只从被老爷子强令带回薛家老宅后,一切就都不一样了。老爷子的正室是一个相当厉害而又擅妒的女人,她是老爷子的第二任夫人。因为老爷子娶了她之后依旧在外风流,她又不能把气撒在老爷子或是他那个前任夫人所生的大儿子身上,所以那个时候作为私生子的他成了替醉羔羊。
那个女人常把气撒在他身上,动辄大骂羞辱,她甚至纵容下人们剪碎他的新衣服,拿走他的零用钱和食物。
他的童年和青少年便在这种爹不管没娘爱周围所有人都有意为难他的氛围长大。那段艰苦和黑暗的岁月,唯一让他觉得幸运的事情,便是遇见清安。
他还记得十岁那年第一次遇到清安便是在湖边,他因为继母恶意的陷害已经整整一天没有吃饭。他感到非常痛苦和绝望,纠结地躺在湖边的草地上思考要不要吃草根填填肚子。
忽然有一个小女孩出现在他的头顶,弯着腰,用明亮清澈的眼睛盯着他。半响,忽然不客气道:“你真脏,真是邋遢死了!”
他恨恨地瞪了她一眼,翻过身继续躺着。
来薛家三个月后,现实情况已经向他证明,即使是薛家地位低下的下人也是被允许踩在他头上,他那个名义上的亲爸根本不会管他,只要他死不了就成。所以面对一切的羞辱和难堪,他只能隐忍,反抗只会让他的境遇更难罢了。
“咦?什么眼神啊你!”清安愤愤不平地叉腰,“你把自己弄得那么脏不怕礼仪老师罚你抄十遍的《论语》吗?哼哼,小心我跑去薛伯父那里告状哦~”
他一动不动。
“喂!”等了一会儿见对方没反应,清安泄气地坐到他身边,“你怎么做到连薛伯父都不怕啊?!你不知道薛然哥哥可听伯父的话了,今天我好不容易才求得爸爸带我来找薛然哥哥玩,他居然因为伯父让他练书法连话都不跟我说一句,太过分了,我以后才不要嫁他――对了,你吃不吃巧克力?”
薛沉铭猛地睁开眼睛,一看对方粉嫩雪白的小手上抓着一长条他只在电视上才见过的东西,饿狼扑食一般抢过她手中的物品,连包装纸都没拆便塞进嘴里。
“真是饿死投胎!”清安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从口袋里又掏出一长条的巧克力,在他跟前慢慢地撕开包装纸,说,“喏,应该先这样撕开包装纸再吃,真是个土鳖!”
他羞赧,然后低着头快速地吃下巧克力,之后余味无穷地伸出舌头舔舐干裂的双唇,对她伸出手问,“还有没有?”
清安翻着白眼又给他一条。
看着他吃完她口袋里所有的巧克力后,她苦恼地用手撑着下巴说:“喂!你吃了我的东西就得好好听我问话知道不?你生活在薛家对吧?你说我要怎么做才能让薛然哥哥不总是对我视而不见啊?”
“你刚刚不是说再也不要嫁给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