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东只怕已经有了水军,只是料来新建未久,此番又欲奇袭,是以声名不彰。某料晋王今夜倾巢而出,必是指望这支水军为其带来一次出其不意地大胜!”
德王听得目瞪口呆,半晌才道:“若果是如此,我二人如今却要如何应对?”
王抟笑着喝了一口清茗,微微笑道:“好好睡上一觉便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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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王!洛阳急报!”
“张将军噤声!大王早已安寝,大呼小叫作甚!有事天亮再报不迟!”
来者刀眉一竖:“洛阳为晋贼所陷,汴梁危在旦夕,你叫我天亮再报?”
牙兵一愣,那张将军已然一把将他推开,在门上用力敲打,口中喊道:“大王!洛阳沦陷,十万火急!”
却说朱温这一晚本就睡得甚不踏实,一只手搂着被中一丝不挂的女子,忽然听得外间隐隐有些吵嚷,本就十分不悦,忽然听见自己爱将张归霸的高呼,竟然说洛阳沦陷,当即惊而坐起,问道:“可是归霸?”
张归霸听见朱温问话,停住敲门的手,急忙答道:“是,大王,洛阳十万火急……”
“知道了!进来说话!”朱温一边说着,一边拿过衣服披上。
张归霸不是个很讲究的,听朱温叫他进去,也未及多想,直接推门而入,谁料正巧看见朱温榻上还有一名女子,正睁开朦胧的睡眼朝他看来。因为朱温坐起,那女子半截身子都显露在外。
张归霸虽然大老粗一个,也知道朱温在外地没有约束的时候一贯对此大大咧咧,可见了这情形仍是吓出一身冷汗,忙不迭低头看着自己脚尖,动也不敢再动。
朱温看在眼里,却全没当一回事,随意穿上裤子,起身下床,问道:“归霸夜闯孤王寝殿,想来是有急事?”他身后的女子见他下床时根本没顺手帮她遮掩一下,目中闪过一丝怨恨,自己将被子拉上,假意背过身去,一双眼睛却是直转,悄悄听着朱温与张归霸二人的对话。
张归霸立刻跪下,他不知道方才那女子如今是否遮掩好了,仍是不敢抬头,只是垂首道:“大王,方才接到急报,洛阳被河东军偷袭,已然丢了!”
朱温面色一变:“你说什么!”刚踏出两步,忽然又站住,皱眉怒道:“胡说八道,洛阳是我心腹之地,四面皆我所有,如何能丢?”
张归霸不敢怠慢,忙道:“果是丢了,徐仆射(徐怀玉,检校尚书右仆射)几乎仅以身免,谢副使已为晋贼所虏,生死不知!”
朱温又惊又怒,冲上前去,一把将他抓起来:“你说什么?子明被俘,怀玉仅以身免?娘勒个脚!晋军怎么会到洛阳的!他们能飞吗!”
张归霸还未说话,外加忽然传来王珙惊慌失措的声音:“东平王!东平王!那河东李正阳的开山军趁我不备,破我陕州……大王须得为我做主啊!”
朱温还未看见王珙的人影,一听这话,心中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当下只觉得胸口憋闷异常,脸上一抽,又惊又怒:“李……存……曜!”
他双目通红,面色狰狞,却忽然“哇”地一声,喷出一口鲜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