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头蹙着:“夏儿,我刚刚在井边碰到对面王家食店的老板娘了,她有点奇怪。”
温仲夏道:“她怎么了?”
“她好像在打听我们家卤菜的配方。”
徐袖和她之前只是点头之交,今日她却主动上前攀谈,起初她没在意,一边洗碗,一边附和闲聊。
聊着聊着,那老板娘装作不经意地问她家的卤菜怎么做到一点异味都没有的。
徐袖现在可不像刚开始做买卖时心思那么简单,当时就觉着不对劲,只说把食材洗干净就行。
老板娘不信,竟腆着脸追问是不是加了什么独特的香料。
徐袖还没见过这般脸皮厚之人,敷衍了几句,便赶紧回来。
“你说那王家食店是不是也想卖卤猪宝,就像那爆米花一样?”
“嫂子,没事的,”温仲夏笑得坦荡,“这卤猪宝本来就不是我发明的,他们想卖就卖呗,当然配方肯定是不能说,大家各凭本事吃饭。”
徐袖听了这话,忐忑的心稍微放了下来。
自己定力还是不够,得向小姑子学习。
三人回到家,刚坐下歇了不到一刻钟,便有人上门来,是个年轻妇人,身穿青色绸缎,双臂间挽着同色的披帛。
她是吕天成的母亲黄氏。
“请我去为杨大娘的生辰宴做菜?”温仲夏颇为意外。
黄氏一落座便表明来意。
“正是,你的那道香辣血鸭深得我婆婆的喜欢。”
黄氏是第一次见温仲夏,没想到她不仅厨艺好,五官也还长得这般标志,笑着说:“原本她想自己来请温娘子,但这毕竟是她的生辰宴,哪能让她自己张罗的道理,传出去外人该说我这个儿媳不孝顺了,于是今日我便亲自跑一趟。”
徐袖犹豫道:“可我们从没做过宴席,夏儿,能行吗?”
她以前在温宅操持过宴席,那时不是她做菜,但光在后厨盯着不要出错就把她累得够呛,规矩极多,万一出点差错,他们担待不起。
“徐娘子尽管放心,这次我婆婆的生辰宴不大办,只请些亲朋好友,我们自己家还有厨子,你们去了只需操持几道她爱吃的菜便可。”黄氏一脸和善。
人家话都这么说了,温仲夏不再犹豫,扬起嘴角:“既然贵府看得起我,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
一来做一次宴席的收入抵得过好些天的摆摊,二来又是房东大娘的邀请,于情于理都不好推辞。
“太好了。”黄氏心底松了口气,她还真怕万一小娘子不点头,婆婆得怪她这点小事都办不好。
生辰宴是在七日后,给足了温仲夏准备的时间。
她又细细问了问杨大娘具体爱吃些什么,生辰宴上有没有忌讳等等的。
黄氏见她小小年纪,却考虑的如此缜密,愈发满意。
“容我琢磨几日,到时候我会把拟定的几道菜给你定夺。”温仲夏道。
“如此最好。”
黄氏示意丫鬟把手里的油纸包送上:“这是点心铺买的几样果子,川儿和我说了,他到你们的食摊吃饭,你们总是多送东西给他,这些果子便当是个回礼吧。”
“夫人太客气了。”徐袖道。
“应该的,那今日便如此,我就等着品尝温娘子的手艺了。”
黄氏心满意足的离开。
人走后,温仲夏打开油纸包,其中一包是乳糖狮儿,一包是玫瑰酥饼。
“哇,阿姐,这是大虫么?”温孟冬没见过狮子,只在书上看过一两次猛虎的图画。
“这是狮子的形状,狮子是西域那边的一种动物,和大虫一样,非常凶猛。”温仲夏笑着解释。
徐袖感慨:“以前吃过一次,贵着呢。”
“乳是指从一种乳香树上得到的树脂,晒干后研磨成粉,是为乳香粉,不仅能做甜点,点茶汤时加一点点格外的香。
糖是经过多次沉淀、结晶、脱色之后做成的糖霜,可不是那种简单加工的麦芽糖,在这个时代很是精贵。
糖霜加入乳香粉,添水慢慢熬成粘稠的糖浆,再倒入狮子模型里,凝固后乳糖狮儿便成型了。”①
半个巴掌大的乳糖狮儿是淡黄色的,晶莹剔透,小巧玲珑。
三人一人拿了一块,舔起来有点像棒棒糖。
用力咬下一角,咯吱作响,细细品来,还有一种独特的香味在口腔萦绕。
温仲夏已经很久没吃到这么纯正沁口的甜味了,上辈子随口能吃到的甜食,到了这里显得格外珍贵。
温孟冬果然爱吃,一小口一小口地舔着。
徐袖道:“和以前吃的味道一样,不对,感觉好像更甜了。”
毕竟此时的心境已大大不同。
“嫂子,咱们以后定能天天吃上。”
“我也要天天吃。”温孟冬甜得眼睛都半眯起来。
温仲夏看他一眼,笑眯眯来了一句:“你不行,小孩子吃多了糖,牙齿里面会长小虫子的。”
“啊?”
小冬儿顿时唬得眼睛瞪得滚圆。
这小狮子吃还是不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