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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下马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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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翎卿的唇角微不可见地扯了一下。

    他看着空空如也的架子,半晌,他道:“何止,他不是还顺走了一个鸟笼吗?”

    “对哦,鸟笼也是咱们的!”系统呲牙,气愤填膺地握拳。

    翎卿拎起它后脖颈上的皮毛,往床边走去,“睡觉。”

    “啊?”系统不敢在他手里乱动,乖巧地被拎着走,耳朵和四肢一起垂着,努力转动眼珠去看翎卿,“咱们不去讨债吗?”

    “然后让你有机会投敌?”

    “啊哈哈……怎么会呢?我怎么可能做这种事,我没有主人你信我……”系统一下焉巴了,亦无殊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别说它压根没找到机会和他交上头,有机会它也不敢。

    “睡觉。”

    至于赎金和鸟笼……

    翎卿拇指擦过自己的锁骨,神情晦暗不明。

    那个男人其实已经给出来了。

    无药可解的剧毒,他本该受上一整夜的折磨,却轻而易举就被瓦解,“诊金”的价值远远大于了所谓的赎金。

    那个人带来了这场雨,所以帮他过了这一次。

    银货两讫。

    干干净净的来,干干净净地走,连一丝因果都不留下。

    -

    半夜。

    翎卿在枕头边摸了一把,系统睡得只剩半边身子还在枕头上,头早就倒栽葱滑进了被子里,在翎卿起身时还蹬了下腿,挠了挠肚子,砸吧着嘴。

    翎卿阖上眼,内视丹田。

    千山雪之所以可怖,就于在它的毒无药可解,翎卿自己就医毒双修,却连稍微舒缓都做不到,每次都只能硬抗过去。

    只是碰一下……

    神识一路游走到丹田,翎卿的呼吸猝然收紧。

    在无边无际的纯粹灿银中,一抹燃烧的黑色格外显眼。一朵黑色的莲花不知何时取代了他的元婴,静静生长在他的丹田之中。

    不同于普通莲花,那朵莲花通体呈现出冰晶般的质感,细长的花瓣柔柔舒展。

    亦无殊……不,不是亦无殊。

    他见过这株莲花。

    在魔域最深处,那片生命禁区之中。

    在他被困在万魔渊的那些年,万里沉寂,四面八方都是黑暗,空荡荡不知通往何方,别说鸟叫虫鸣,就连流水声都没有。

    死水一样波澜不惊的水潭中只生长着这株莲花,翎卿在它旁边静坐了十年,修炼的间隙里睁眼闭眼全是它,不可能认错

    “你果然是活的。”翎卿冷冷道,“那些年你一直在看我。”

    他不是闲得无聊才在修练间隙里观察这朵花,而是察觉了这朵花的怪异之处,虽说长在那种地方的花本就古怪,但只要跟他井水不犯河水,也没有利用价值,他就没兴趣管这花究竟古怪在哪里。

    让他时不时在意的是偶尔被窥探的感觉,好像一双眼睛在他面前注视着他,不尖锐,但如影随形,这感觉未免让人不适。

    可万魔渊下的空间有问题,方圆别说百里,就是万里都找不出除了这花之外的任何东西。

    无论是这朵花在盯着他看,还是黑暗中有其他不知名的东西在盯着他看……好吧后者更让他难以接受了。

    他试过把花拔起来,没拔动。也试过直接把花毁了,看能不能离开,法术巫术蛊术乃至翎卿自己的血滴上去,这花都没有反应。

    植物精怪也不是没有,修炼成妖的比比皆是,但无论是正统修仙的精怪还是走了歪路的妖,都是实实在在的活物,这朵花从头到尾没有一点生命气息,要不是他整整十年都没有枯萎,翎卿都要怀疑它早死了。

    丹田内的灵力随翎卿的意念而波动,莲花花枝摇曳。

    “说话,别装死。”

    “……死这种事,我大概不需要装。”泠泠动听的嗓音响起,空灵渺远仿佛山间迷雾中传来的僧侣清唱,“你不是检查过吗?我早就死了。”

    “鬼修?”还从没听说过草木花卉修成的精怪能修鬼道,翎卿不动声色。

    “应该不算。”莲花忽然融化,从花瓣开始化作一缕缕黑烟,落地时隐约凑出个人型,宽大的黑袍也遮不住的长手长脚,黑发一路流泄到地上,黑眼雪肤红唇,色彩秾丽得像一株罂粟,光从脸完全看不出原型是一株清雅的莲花。

    不对,他本来就是黑莲花,长成这样也不奇怪。

    “鬼修修魂,入道需得舍弃肉/体,只留下三魂七魄,而我和他们相反,我本体尚存,三魂七魄一概不在,现在留下的,只能算一种执念吧。”莲花说,“还有想要做的事,想要保护的东西,所以不愿意就这样死去。”

    “我管你愿不愿意死。”翎卿说,“从我身上滚出去。”

    莲花歪头看着他,乌发堆积在脸侧,白瓷一样的脸上没有表情,似乎在疑惑,看起来有点呆呆的。

    这动作要是翎卿做来,大概会有种天真又美艳的模样,但由这诡异的存在做来,就只有入骨的艳媚,那是模糊了性别之分的美,邪异得让人从骨子里感到颤栗。

    “可是我出不去了,我已经和你融合了,你没发现吗?”

    翎卿确实发现了,他和莲花说话的时候一直在感知寻找自己的元婴,但他失败了。他的元婴完全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这株莲花,或者说,这个诡美的少年。

    他试着运行灵力,能清晰地看到有黑色的清烟沿着他的经脉流动。

    这东西的腐蚀性和侵略性极强,凡是流过的地方,都会留下烙印。

    丹田、经脉、骨骼……就连他身上那一根根灿银色的神骨被这些缥缈的黑烟笼罩。

    “你究竟是什么东西?”翎卿眸子冷下来,一字一句地问。

    “一定要形容的话,我应该是魔,”莲花很认真地说,“天地间第一个,也是唯一的魔。”

    他自翎卿的丹田中抬起头,隔着重重障碍,朝翎卿神识所在的方向一笑,声音飘渺,如飘散的清烟。

    “翎卿,是你的哭声唤醒我的。”

    翎卿刹那间的感觉是荒谬。

    魔是什么东西?修魔道的人族叫魔修,修魔道的妖族叫妖魔,但他下意识就是觉得,莲花说的不是这些。还有,哭声?

    谁?

    他吗?

    “也是个脑子有病的。”翎卿点评,眼皮都不抬地问,“那你跑来我身上,你想把我变成魔,然后夺走我的身体?”

    跟魔字沾边的就没有好东西,何况这玩意儿的纯度显然比单独的魔修还要高。

    “不会的。”莲花说,“我不会这样做。”

    鬼才信。

    翎卿冷眼看着他。

    “我不管你要做什么,也不管你动什么歪心思,我要是死了,我一定带上你。”

    债多不愁,虱子多了不怕痒,反正都是必死的反派命了,还怕一朵莫名其妙的莲花?

    莲花猝然被威胁,哭笑不得。他望着翎卿神识所在的方向,神色重新沉静下来,那股媚艳忽然就从他身上消失了,他很认真地说:“好啊,真有那天的话,我们就一起死。”

    有病。

    翎卿收回神识,重新躺了回去。

    …

    “荒唐!”

    外门执事住处内,一声震天响。

    蒲扇大的巴掌猛地拍在桌子上,把整张桌子拍得往上窜了一窜,茶壶杯子叮铃哐啷滚了一地。

    秦卓怒斥道:“区区一个弟子,刚入门,就要反了天不成,说带人进门就带人进门,镜宗几千年的规矩,是让他这么随便玩的吗?”

    漫天的银光直到傍晚才消褪,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到。

    只一个傍晚,白天的事就传遍了宗门。

    作为专门教导新入门弟子规矩的外门执事,更是元婴期的真君,秦卓素有铁面阎王之称,从听说这件事起,就对这个不守规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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