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存的丁点理智驱使他开口道:“阿湘,我……”
低沉沙哑的嗓音传来,使烛火恰合时宜地闪烁几下,让气氛愈加暧昧不明。
他温热的气息洒在颜湘身上,像羽毛轻扫过她的心头,引得面颊逐渐发烫,她下意识拽紧衣裙,轻声应允:“嗯。”
凌书瑜立刻吻了上去,几乎是凭本能地舔舐她的唇瓣,动作轻柔、缓慢,一点点品尝她的滋味。
颜湘生涩地回应着,桂花酒的香醇在嘴里蔓延开来,给这吻增添了一丝烈性。
不知不觉间,凌书瑜的指节已缠上她的发丝,覆在她的颈窝处,用力地加深这个吻。
俩人都沉溺于这诱人的欢爱,忘却了礼教,忘却了时间,克制又放肆,直到脖颈发酸,才不舍地分开。
凌书瑜喘着粗气,抵着她的额头自嘲道:“遇上你,我越发不守规矩了……”
颜湘闻言伸手捶他,动作却软绵无力,“你在说我祸/国殃民。”
“你非祸水,”凌书瑜笑道,“倘若是,也只祸我一人。”
“不早了,我该回房了。”颜湘转了话头,若再不走,她怕又情难自已。
“我送你。”
“我就在自家府邸,还送什么?”她觉得好笑,但心底又泛起丝丝缕缕的甜蜜。
“我还不想与你分开。”凌书瑜随即又低头吻住她,但这次只留恋了几秒。
颜湘没再拒绝。
他们就这样踏着月色,十指紧扣,缓缓地在府中漫步,似乎即使末日来临,也休想撼动他们分毫。
“小姐,慈善堂那边来人了,说凌公子请你过去一趟。”商铺的伙计传话道。
颜湘下笔的动作一顿,“可有说何事?”
“并无。”
她若有所思,随后还是决定驱车前往慈善堂。
今日的凌书瑜有些奇怪,以往传话都是让凌佑当面告知,而不像这般还要伙计通报。
颜湘掀开车帘,确定这是去往慈善堂的路,才稍稍放心了些。
谁料不过几秒,马车左侧突然下塌,致使她重重地撞倒在木板上,头疼得很。
车夫赶紧拉停马匹,“小姐没事吧?”
“我没事,发生什么了?”
“左侧车轮不知为何突然脱落,这趟恐怕是走不了了。”
颜湘吃疼地揉捏手臂,望向窗外道:“没关系,你去找人帮忙,这儿离慈善堂不远,我自己能走过去。”
独自一人走在路上,颜湘才发觉原来这附近人烟如此稀少,只有许多破败不堪的旧房屋。
“吱吱。”
一只巨大的耗子瞬时从脚底飞窜而过,引得她下意识失声尖叫。
与此同时,有双手从后往前伸出来,紧紧捂住她的口鼻,强劲有力的臂膀让她难以挣脱。
泪水逐渐模糊视线,呼吸也越发不畅,最后她便晕了过去。
等再次醒来,颜湘发现自己在一间废弃的屋子里,双手背着绑在柱子上,底下垫着干草。
凶手为防止她呼救,不仅在她嘴里塞了块布,还将她下半脸也罩住了。
“我身上只有这些,全都给你,今后别再找我了。”
“还有,别忘了你答应我的,若是被抓了,千万不许供出我。”
颜湘隐约能听出是个女人的声音,但因为离得太远,听不清在说什么。
“知道。”
外面安静了一会儿,随后又传来男人的唾骂声,“死娘们儿。”
“我进去看看,你守在外面。”
话语声清晰地传来,颜湘重新闭上双眼,仔细听他的话语。
“还不醒,”男人冷笑道,“这次倒是挺能睡。”
颜湘这下听出来了——是赵昀冰。
脚步声逐渐靠近,她感觉心脏像被人猛地提起又松开,忽上忽下。
赵昀冰摘下她的面罩,又用指尖抬起她的下巴仔细端详,随后笑道:“似乎胖了一点,看来在清州被养得不错。”
他起了坏心,双眼直勾勾地盯着颜湘,同时手掌覆上她的大腿,慢慢地抚摸揉捏。
颜湘浑身僵住,很想反抗,可又不敢动弹。
以前赵昀冰是尊贵的丞相之子,这层身份对他而言,不仅是荣誉也是禁锢,所以他不会真对颜湘下死手;但如今他是被通缉的亡命之徒,难保不会一怒之下杀了她。
“我看你能装到何时。”他大掌继续上移,想要往更深处探去。
“呜!”
颜湘缩起腿,惊恐地回视他。
此时赵昀冰穿着破烂的裋褐,但依旧难掩骨子里的傲慢,他神色一冷,“放心,我不会对你如何,否则你就廉价了。”
黛眉拧得更深,颜湘费力将口中的布吐出,“你要多少钱?”
他这样的人,无非是要利益。
“怎么,你要给我?”赵昀冰不屑道,“相里氏会愿意为了你一个外姓人倾家荡产?还是让我将你充分发挥作用,才可使利益最大化。”
“相里氏、颜家、凌书瑜,都会愿意赎我,只要你开个价。”
“凌书瑜……又是凌书瑜。”他眸色又暗了几分,“他到底哪里好?分明跟赵辰怀一样惹人厌恶。”
“不过是个出身卑贱的庶民,仅三年就坐到了大理寺少卿之位,如今还有这样貌美多金的未婚妻……我听说前不久,他还随你回家过中秋了,是吗?”
他突然发狠似地掐住颜湘脖颈,怒目圆睁道:“回答我!凭什么我家破人亡,你们却能阖家团圆?!”
颜湘被掐得难以呼吸,小脸忍不住皱在一处,双腿也胡乱挣扎起来。
“别忘了我们的目的,你小心把人弄死了。”门外的人提醒道。
赵昀冰闻言放开她,甩了甩手道:“今日算你好运,等我东山再起,你们三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咳咳咳——”
颜湘被掐得喉咙生疼,此刻止不住地咳着,大有把胆汁吐出来的架势。
还没等她缓过神,赵昀冰又将那张嘴封起来,不再让她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