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驰在一旁跟着点头:“而且她今日见了尸体也丝毫不怕,这太奇怪了。”
庄沛也跟着忧心,他对这个女儿没什么感情,反而觉得她的存在无时无刻不在提醒自己的失败。他将她扔在后院自生自灭,谁知顾氏竟还有两个忠仆硬生生将她护住了。
这更激起了他的戾气,他才是一家之主,奴仆却欺上瞒下全然不将他放在眼里,这一切都是顾氏母女带来的。
庄沛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她必须听话,不然……
“放心!”老夫人胸有成竹地向外望去,那是庄乐衍罚站的方位,只见她恶狠狠盯着那个方向似要把门窗盯出个窟窿来。
老伯爷去世之前再三叮嘱,他们已经得罪了顾长安,也伤害了三儿媳和她的孩子。庄家欠顾家的,欠庄乐衍的,日后要好好弥补。
她呸!一个乡野村妇根本就配不上她卓尔不凡的儿子,要不是丈夫非要他们在一起,她定给儿子求一个世家贵女。
更何况那个先天不足的傻子六岁了还不会说话,她凭什么要去弥补那些贱民。
虽说伯爷当年看中顾长安日后必成大器,顾长安也的确不负所望地当了大将军,但那和顾瑶瑶还有庄乐衍有什么关系?
顾瑶瑶始终是个上不得台面的乡野村妇,庄乐衍就是个小野种!
还有那个庄尘,区区庶子还敢骑在她的头上。
凭什么那个老头子看中的人就能步步高升,凭什么她和她的孩子就要趋于人下。若不是因为他们自己怎会被上京城的富贵圈子嘲笑,渐渐边缘化。
“刘璋此人年轻有为,虽模样不显,但谁敢说不是良配。我们替她筹谋到这样一桩婚事,谁不要称赞我们一句。若不是他父子二人在床笫之事上有那样的癖好,这样好的婚事怎轮得到她。”
要庄老太太觉得,庄乐衍配个秀才都是高攀,若不是因为她还有永安伯府嫡女的身份,刘璋的婚事怎会落到她头上。
那个女人的孩子,过得越不好,才能显得自己越有眼光。
庄老太太目光狠厉:“她要是识时务就好好伺候刘家父子,刘家的富贵比她安北城那个土窝窝不知强了多少倍,说不准到时候还有感谢咱们。
她若是不识时务,我有的是法子治她。至于她那个丫鬟,难不成就没有离她身的时候了?”
谁都不能挡了她和她儿子的路!
庄沛一行人从庄老太太的房间里退出来时,庄乐衍已在院内站了大半个时辰。
她始终脊背挺直,哪怕正午的太阳,使她生了层薄汗,春日的风,又带来寒意。
她见庄沛出来,抬眸望过去。
庄沛却有一丝退却,她的眉眼长得太像记忆中的那个女人,而她整个人的气质里又有着他那个可怕的大舅子的影子。
那个粗鲁的男人,见他第一面差点用斧子把他砍死了。
这并不是段美妙的回忆,每次想起来都让他更加憎恶庄乐衍。
她恭敬地朝他们福礼,道:“父亲,大伯!”
气质在一瞬间全然变了,如同一只乖巧的兔子。庄沛自嘲地笑了,可能是他太害怕那人,眼花了吧。
庄驰却不吃那一套,路过时撇了她一眼,冷哼一声拂袖离去。
教育还是要教育的,庄沛走上前冷声说:“你刚刚归家就把你祖母气晕了,如今罚你,你可服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