哑口无言。
为了乘凉?这显然糊弄不过去。
“我……我难受。”迎着薛寒不解的眼神,秋蘅默默逼出一口血。
薛寒整个人都傻了,想碰触她又不合适,一时手足无措。
“你怎么了?哪里受伤了?”
“不是受伤。”秋蘅额头沁出细密的汗珠,“我……我患了怪病,你先送我到湖里去再说。”
薛寒不是拖拉性子,见她这么说,抱起人就跳进了湖里。
湖水荡漾,惊走了野鸭。
秋蘅登时舒服了,神色舒展开来。
薛寒见此沉默了。
好像是真的。
秋蘅有力气胡说八道了,脑子恢复了灵光:“我曾挨过雷劈。”
薛寒:?
秋蘅不管这话带给对方的冲击,接着道:“没死,但落下了怪病。平时看不出异常,偶尔会有雷击灼痛感,需要浸在湖水中缓解。”
薛寒继续沉默着。
怎么办呢,闹出这样的误会。
“这隐疾,伯府的人都不知道,薛大人会为我保密吧?”
少年重重点头。
他当然会保密,问题是他知道的是不是有点太多了?
“那薛大人自去忙吧。”秋蘅勉强扬起唇角,“毕竟让人瞧见我们一起泡湖里也不大好。”
不知道还以为他们殉情了!
薛寒忙松开手,用严肃掩饰尴尬:“需要在湖中多久?”
“一个时辰。”
“好。”
想想不放心,准备游向岸边的少年转头:“秋六姑娘务必等我。”
又想了想,游到碧绿接连之处,折下一枝荷叶回到秋蘅身边,把荷叶扣在她头顶。
“遮一遮,免得旁人看见了跳下来。”
秋蘅举着荷叶,目送少年上了岸,很快消失在视线中,心道:旁人瞧见了可能不会跳下来,会吓着。
所以荷叶确实是需要的。
她终于能不受干扰好好琢磨,有了个猜测:韩悟在史上死于南逃之时,而非现在。
是因为她改变了关键人物的命运,而被她本该在的这方天地排斥吗?
秋蘅想到她问回来后如何与先生相认,先生说的话。
不必强求,有缘自会遇见。透露多了对她不好,回去后谨慎与他人提起将来,以免被天地不容。
原来,她真的做不回普普通通的乡间丫头阿蘅了。
无论在三十年后的大夏,还是此时的大夏,她都成了异客。
一滴泪坠入湖中,激起小小涟漪。
听到脚步声的少女向岸边望去,就见薛寒提着包袱走来。
他的视线投向湖面,一眼找到秋蘅所在,挥了挥手随意坐下来。
秋蘅游到岸边。
“好了吗?”薛寒问。
“好了。”
薛寒指指一旁的包袱:“里面有衣裳和巾帕,秋六姑娘换过衣裳再回去吧。”
秋蘅看着包袱怔了怔,轻声道谢:“多谢薛大人。”
薛寒起身:“我去那边帮你看着。”
芦苇随风轻轻摇摆,不多时里外换上新衣的少女走出来。
“多谢薛大人准备的衣物,我——”
“红豆糕。”少年打断秋蘅的道谢,“秋六姑娘想谢我,再送我一些红豆糕就好。”
秋蘅讶然:“薛大人喜欢吃红豆糕?”
薛寒颔首:“对,很爱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