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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chapter 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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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说不是,就只辩解:“我哪就一点自理能力都没有了?活下来总不成问题吧。”

    一旁雷谦明听后,他说:“就是没有才要去锻炼呢,对吧齐齐?”

    庄齐点头:“对啊。”

    叶静宜喝多了,酒精让她的视线变得模糊。

    她指了下雷谦明说:“那个谁,就你,对,去倒杯矿泉水来,我渴。”

    这让庄齐觉得不可思议,她用手在静宜面前晃晃:“我多事一问啊,你知道他是谁吗?就让人家倒水。”

    “他爱谁谁!”静宜又喊了一声:“听见了没有,快去倒呀。”

    雷谦明的脸颊抽动两下,不情不愿地去了。

    倒完回来,又冲魏晋丰撒火儿:“出鬼了,一站在叶静宜身边吧,就感觉自己像个奴才,她也是有毛病,使唤我就那么顺嘴啊!”

    魏晋丰说:“那你就争口气给大家伙儿看看,别去倒哇。”

    庄齐撑着头笑了。

    出国只有两年,但静宜的精神状态起码领先她二十年。她骄傲、无拘无束,身上溢出的主体性鲜活又明亮,随心所欲。

    她总觉得,她这样的成长经历,性格里还能有活泼外向的成分,离不开静宜的感染。

    静宜出国以后,庄齐快孤单死了,很多事在电话里又不好讲,算是说了,隔着时差也不是那个意思。现在好了,她的话搭子又回来了。

    清秋的夜里,庄齐坐在人声喧闹的大厅内,身边是久未见面的同学朋友,大家三五成群地说着话,耳旁是曲白相生的苏州弹词,各色酒杯在宾客间传递不停。

    可问起来,谁是真正无忧无虑的呢?

    恐怕一屋子里也找不出两个。

    好像长大了以后,快乐也跟着烟消云散了,大家都有各自的忧愁。

    闹到后半夜,便陆续有各家司机来接人。

    沈棠因最先走了,她父母对她的管教很严,外出都是规定好钟点的。

    见大家三三两两地起身,庄齐也用力揉了下眼睛,看了看时间。

    她推了把静宜:“哎,不早了,我也得回去,晚了要挨骂。”

    静宜迷迷糊糊地回她:“你哥哥不是还没来吗?怕什么!”

    “等他来了就晚了。”庄齐喝了不少,但脑子里的弦还紧绷着。

    静宜笑说:“你放心好吧,纳言哥要是真来了,我替你跟他说。”

    “算了吧,我不劳烦你了。”庄齐完全不需要她来帮这个倒忙,她说:“知道吗?你的话在我哥那儿毫无可信度,他早就不听你任何解释了。”

    从小到大,每次庄齐有事要骗她哥,都会拿叶静宜当挡箭牌。就因为她谎话编得顺溜,心理素质极强,临场表演的逼真度,足以写进戏剧学院的教材。

    但次数多了,总有被大人抓包的时候。

    唐纳言曾打过一个比方,说如果扯谎次数上征信的话,这小静宜早就上失信被执行人名单了,走在街上,连一辆共享单车都别想扫出来。

    静宜气得拍了下沙发:“那我是为了谁?还不是为了你能出门,我牺牲我的名誉,换来了你的个人幸福,这是什么精神?这是......”

    庄齐赶紧截住她的话:“您是当代活雷锋,我一辈子都感激您。”

    和她靠着后背的幼圆听了,说起高中时的事。

    她俩的手臂缠在一起,幼圆笑说:“上次碰到班主任,他还在讲呢,说每次我们几个集体请病假,他就知道,肯定是哪儿又开演唱会了!”

    这一打岔,庄齐最后也没能走成。

    直到唐纳言和沈宗良出现在这座宅子里。

    夜深了,竹影轻扫南墙,两道修长的身影由远及近,落在了廊下。

    大厅里,叶静宜还仰着头,说到高兴的地方,放声大笑。

    “静宜也回来了。”这句简短的,也没什么温度的问候,让厅内浮夸的动静都慢了下来,众人纷纷转头看向门口。

    顿时叶静宜也醒了,两只手慌乱地抹了抹嘴边的水渍。

    她站起来:“小......小叔叔。对,是我回来了。”

    “好,不用站着了,玩儿吧。”沈宗良压了一下手,对她说。

    不知道是什么缘故,他的视线在室内逡巡一圈后,落在窗边那把孔雀椅上,原本冷峻的面容柔和了几分,唇角藏着隐约的笑意。

    那个笑晃眼极了,叶静宜在水晶灯下揉了揉眼睛。

    她眼看着沈宗良从自己身边走过去,到了钟且惠面前。

    且惠没起身,支着个下巴对他说:“我都要睡着了,你才来。”

    “谈了几桩事情,晚了点儿。”沈宗良伸手,要把她从椅子上抱起来。

    但她不肯,指了下面前的那杯酒:“喝一晚上了,还是没喝完,你替我喝了吧,省得浪费。”

    沈宗良俯身下去,贴在她耳边说:“就迟了那么一点来接你,逼着我喝罚酒啊?”

    且惠扭过头,红润的嘴唇快亲上他:“那你喝不喝?”

    这么浑然天成的撒娇,对象还是肃穆寡言的沈宗良,叶静宜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她当个新鲜事,急忙去牵庄齐的手,想让她也来看。

    但庄齐似乎习以为常,没什么兴趣的样子,瞥了一眼就去找鞋了。

    叶静宜还屏息观察着窗边的那一对。

    只见沈宗良端起来,千依百顺地仰头喝完,有点无奈地问:“现在好了吧?”

    到他们相携走远,且惠的裙摆隐匿在夜色里,叶静宜才回过神。

    她大力搓了把脸,拦着幼圆问:“刚才那个......是沈宗良没错吧?”

    幼圆说:“是啊,来接我们家且惠,怎么了?”

    “怎么了?”叶静宜张圆了嘴,她压低了声音:“且惠也太有能耐了!他们不会在交往吧?”

    雷谦明坐在远处的沙发上,听见这么个傻帽问题,忍不住跟身边的魏晋丰说:“你说叶静宜啊,都快二十岁了,脑子里缺的那根筋还是没长起来!这不是交往是什么?是幼儿园放学发小孩,一人一个!”

    “我说你也不要太爱了,一晚上尽注意她了。”

    “......”

    魏晋丰抽了一口烟,心烦地问:“谦明儿,你觉得我还要多久才能追到棠因?”

    “十五分钟吧。”雷谦明放下酒杯说。

    魏晋丰立马坐起来,眼睛都亮了,“怎么说?”

    雷谦明煞有介事地摸下巴:“按我的经验是,你现在找张床躺下,过个十五分钟,差不多就能开始做梦了。”

    “滚蛋。”

    静宜清醒了点,低头看了眼慌乱的庄齐:“还没找到鞋啊?”

    门口站着她气定神闲的哥哥,庄齐都快紧张死了。她胡乱拨了两下头发,气道:“好想把杨雨濛抓回来骂一顿,就是她刚才踢掉了我的鞋子。”

    过了会儿,门口青柏一样的身影总算动了。

    唐纳言走了几步,从沙发后面捡出一只浅口细跟的皮鞋。

    他放到庄齐的面前:“穿好,站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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