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已然长成了成年男子模样,他安静的躺在榻上,跳跃的灯火将他那张足以颠倒众生的脸晃的分外苍白。
他眉头微蹙着,整个人透着一股脆弱感,惹的沈予欢心都揪起来了。
他的眉比一般人要略长一些,仿佛要与鬓角连在一起似的。
沈予欢忙放下食盒,坐在榻边,搓了搓手,才轻轻抚上他的额头。
因她的碰触,裴梓隽缓缓睁开了双眼,“嫂嫂……”
他双眼狭长,眼型非常好看,似桃花。
不生病的时候,眼睛里像是碎了星辰,分外明亮有神。
此时因身体不适,眼睛周围略染粉晕,那双眼水汪汪的给人一种似醉非醉的朦胧感,又带着些令人心疼的破碎感。
那弱弱的像是撒娇又像是依赖的一声,一下就让沈予欢破了心防。
想到的都是儿时惹人怜的他,唤的她心都快碎了,她声音放软,“胃还痛吗?可吃过东西?我装了羊肉粥。”
她那关心的话语,温柔的声音如同夏风吹进耳中,裴梓隽心头生暖,眸子晦暗了瞬,“还痛……”
他自小肠胃不好,她的小厨房里常年里给他煨着羊肉粥。
眼看她就要起身先去端药。
他一下捉过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腹上,“在宫里吃过了,嫂嫂给揉揉就好。”
小的时候,他时常胃痛,痛的严重的时候整个人缩成一团儿,通身如水洗一般。
沈予欢便成宿成宿的用手炉给他按揉肠胃。
这些年虽被她精心养的总算是大好了,可偶尔着了凉,他还是会胃痛。
沈予欢以前毫无杂念,还会絮叨着埋怨他这么大的人不懂得照顾自己,或是询问他怎么弄的。
可现在她的手被他那骨节分明的手这般按着,瞬间就心中打鼓起来,那心虚感再次卷土重来。
她的脸颊都有些烫了起来,心头发慌的她很想立即抽出手。
可沈予欢却在那一刻生生给忍住了,怕自己异常引他生疑,小叔有多敏锐她再清楚不过。
好在她背着光,怎么也能帮她遮掩一二吧,他应看不清她的脸色。
沈予欢强自镇定,装作若无其事的反捉着他的手给塞进被子里,为他整理了一下被子,“揉揉能好,还要什么郎中?等下就将药喝了,睡一觉就好了。”
她话虽这样说,可沈予欢还是先轻轻的帮他揉了起来。
然而,她刚刚为他盖薄被的动作,她脖颈上那名为暧昧的痕迹一闪而过,被裴梓隽犀利的眸子给捕捉到了。
瞬间,他眸光晦涩莫测!
裴梓隽不着痕迹的扫过她精巧泛红的耳尖,掠过她嫣红的唇瓣,喉结滚了滚。
乌眸里的侵略在悄无声息中蔓延,他的视线落在她那微颤的水润眸子上。
那里头藏了惊惶和不安,那模样像是受惊的小鹿,看着就让人很想很想欺负她。
可他不敢轻举妄动……
突然安静下来,这种无声让人不由手脚紧绷,沈予欢强自镇定,不敢去看小叔。
只感觉他看着自己的视线,像是看透了她所有的秘密,让她无以遁形,可她又束手无策。
她不能……
决不能露出半点破绽!
就在沈予欢有些招架不住的时候,裴梓隽才缓缓吐出一字,“好……”
这低哑的一声,一下揉碎了极度的静谧。
沈予欢如释重负的匆忙起身去端药。
裴梓隽的目光追着她,那身半新的素衣裹着她纤细的身影,那腰细得不盈一握,他喉结滚了滚,
沈予欢端着碗回来,也不敢与裴梓隽对视,却还是扶着他坐起身。
裴梓隽倒是乖乖配合,只是却还如少时那般,只等着她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