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生怕这灾难会波及到自己身上,连平日里与曹武交好的几位大臣,此刻也是噤若寒蝉,恨不得能把头埋进地里。
突然,一股异味在殿内弥漫开来。
众人诧异地循味望去,只见曹武身下一片濡湿,堂堂宣宁侯,竟然当场失禁!
这一幕比花瓶碎裂更让人震惊,有人暗自抿嘴偷笑,有人面露嫌恶,更多的人是幸灾乐祸。
秦王早已按捺不住,嘴角挂着讥讽的冷笑,他正要开口落井下石,却被叶伦抢了先。
“恭喜陛下,碎碎平安!”
叶伦忽然站起身,面带笑意地拍起手来。
这一声打破了殿内的沉寂,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看向他,有人嘀咕这小子疯了不成。
叶伦不慌不忙,继续道:“古人有云‘碎则吉’,这分明是上天示意陛下福寿绵长,龙体安康啊!”
他的声音不疾不徐,语气极为坚定,十分有信服力。
朱元璋眉头微蹙,目光从曹武身上移开,虽说这小子说辞牵强,但今日确实不宜见血。
“来人,送宣宁侯下去梳洗。”朱元璋淡淡开口。
两名眼疾手快的太监立即上前,架起已经瘫软如泥的曹武。
曹武走时双腿发软,被太监半拖半抱着离开大殿,留下一路水渍。
曹武被拖到殿外,扔在殿外长廊,冬日的寒风呼啸而过,吹得他瑟瑟发抖。
冷风刺骨,却让他分外清醒,方才险些丢了性命的恐惧感如潮水般涌来。
寿礼当众碎裂,那一刻,他清楚地看见皇帝眼中闪过的狠戾,若非叶伦开口化解,只怕他已经人头落地。
想起殿中失禁的那一幕,曹武恨不得寻个地缝钻进去。
多年来积攒的威名与体面,在这一刻彻底毁于一旦,那些以往巴结他的官员,此刻大约正在暗自发笑。
他靠在柱子上,余光瞥见不远处的驸马,心中万分困惑,为何要在紧要关头伸出援手?
殿外回廊转角,谢语悄悄探出头来。
她斜倚着雕花栏杆,看着不远处的叶伦若有所思,适才隔着屏风,她将殿中变故尽收眼底,本以为叶伦会袖手旁观,却没想到他会开口解围。
宴会散去,谢语迫不及待地找到叶伦。
“你为何要帮曹武?莫不是另有打算?”谢语走到叶伦身边,轻声问道。
叶伦依旧是那副温和的笑容,随手折下一片梅花。
“曹武今日这般窘态,只怕比杀了他还难受。”顿了顿,他又道。
“陛下不会在寿宴之上见血。”
谢语若有所悟,眼神落在那片梅花上,叶伦说得轻描淡写,可她分明听出了话中深意。
曹武今日丢尽颜面,往后在朝堂上再难抬起头来,这般羞辱,确实比一刀封喉更叫人生不如死。
远处宫墙上,几只乌鸦扑棱着翅膀飞过,发出几声凄厉的啼鸣。
叶伦抬头望天,嘴角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玻璃的买卖可以说是暴利,京城耳目聪明的人家多的是,有曹武搅乱一潭池水,我们才能浑水摸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