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了一整夜乱糟糟的梦。
在梦里,一会儿她在沈家老宅,那是她在搬进清水园之前的住所,也是在那里认识了陆昱行。
陆昱行就站在老宅门口的花园里,身上穿着一身破旧的运动服,那是她第一次见到他的样子。
那年她十二岁,陆昱行二十。
少年的眉眼间已经长开,青涩褪去,有了青年男子的英气和俊美,那是沈伊第一次知道,这世上竟还有这样好看的男人。
遇到他之前,她不懂古诗词里所说的“一遇公子误终身”。
遇到他之后,她忽然就懂了。
有些人不一定能温柔时光,却早已在出现的那一秒,就注定了惊艳了她的岁月。
爸爸牵着她的手走过去,笑眯眯告诉她,这是昱行哥哥,是以前家里的司机老陆的儿子。
她仰起脸问,“那陆伯伯呢?”
面前的两张脸孔同时一沉,少年眉眼间是说不出的悲伤痛楚,身处高位的男人神情却有些说不清道不明,“伊伊乖,陆伯伯去了很远的地方,没法继续为爸爸工作了。”
爸爸是往了,她已经十岁,不再是个小孩子了。
所以一下子就听懂了,爸爸口中很远的地方,是天堂。
她一刻都没犹豫,走过去牵起了陆昱行的手,仰着脸道,“哥哥,我妈妈也去了很远的地方,我都快忘了她长什么样子了。”
陆昱行怔了一怔,低下头,温柔地朝她笑。
画面一转,她忽然又坐在了医院门口的长廊上。
那是五年前爸爸手术前的那一晚,就是那一晚,爸爸手术后再也没醒来。
他仍活着,却再也没法跟她说话,也没法对她笑了。
他被困在了那方小小的病床上。
也是在那一晚,陆昱行从医院接走了她,她以为他会送她回清水园,可他带她去了江畔一号。
在那个漆黑的伸手不见五指的房间里,男人的唇带着莫名的鼎盛的怒意一寸一寸碾过她的肌肤,几乎将她拆骨剥皮。
她疼,可是不论她怎么哭喊哀求,都没能阻止他的暴行。
爸爸昏迷了,陆昱行用实际行动告诉了她,这个世上再也没有人能保护得了她。
所以,她变得人尽可欺。
梦里刚刚二十岁的她,和记忆中的那一晚一样,疼得昏了过去。
现实中二十五岁的她,一下子从噩梦中惊醒,睁开眼,发现外面天早已经大亮了。
脸上一片冰凉,她抬手擦了擦,才发现眼泪不知何时在脸上肆虐。
洗漱的时候,她接到了林墨城的电话。
沈伊第一时间就想到了那晚他从自己身上脱下来,给她披上的那件男士冲锋衣。
她找到了,带回来洗干净了,在衣柜挂着,正想找机会还给他的。
“墨城哥。”
电话接通,她还没来得及开口,林墨城直截了当道,“沈伊,方便来一趟兴化路派出所吗?”
沈伊整个人怔住,过了几秒才道,“怎么了,你遇到什么事了?”
林墨城深吸一口气,似乎在平复情绪,“不是我,是淑媛,遇到一点麻烦。”
听到林淑媛的名字,沈伊手上的动作立马停下来,一颗心攥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