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君,在天庭之中,可能当一名扫洒道童。
一庙之乞,在修道之后,可能成布云施雨的一方庇佑。
生不带来,死不带去。
赤条条一去无牵挂。
朱厚熜太愿意接受牛顿的道统了,他的大脑有些迟滞,却精准地暴露出自己的思考方向:
“此为【万有引力】?”
牛顿顺势点头,一副赞许与包容的神色,似乎对一个蹒跚学步孩童,口中说出太阳东升西落的基本规律感到高兴:
“仙界魂魄,亦受此定律规之……”
人生在世最难得有一知己。
不是在推敲之后,不知集齐了几个人的智慧,才缓缓呈上来的奏疏。
牛顿就在朱厚熜的眼前。
没有和任何人交头接耳,竟然将他在潜意识深处的秘密,如此详细地阐述了出来。
但是,作为皇帝,他不需要。
朱厚熜习惯于隐没自己的真实意图。
要群臣抓耳挠腮地猜,猜对了可不一定有奖,他本应该惊惧。
他不可勘破的信息壁垒,受到了无知者的挑战。
也许是宫里缝制的大氅太暖,让朱厚熜的肌肉都感到温暖的困倦,绷紧的神经,遵循热胀冷缩的道理,迟缓了些。
如果牛徐行没有那传说之中,读取人心的本事,此时此刻,便是高山流水觅知音……
朱厚熜沉默了一会儿,那仿佛狮王乍醒一般的威严之态,也渐渐消弥下去,他不喜不怒,只吐出一句话:
“惠子知我。”
然后,头也不回地,往显灵宫的大门走去:
“摆驾回宫。”
他不敢再看牛徐行的神色,要赶紧远离这个用知识与严整的理论体系,感染他思考大模型的道人。
但是,经过此次相逢,朱厚熜心中的阈值必将高居不下,再也无法退潮。
大脑受过顶级智慧的碰撞刺激,可不那么容易戒掉这种瘾。
朱厚熜牢牢记得自己给牛顿的封赏:
“夏言,牛徐行受封的仪式,你下去准备,择良辰吉日,务必仪礼周正。”
朱厚熜还想早点见到牛顿
他有权力任性。
朱厚熜朝黄锦正色道:
“着人抄写牛徐行书稿,予六部尚书、侍郎深研。”
“三日之后举行廷议,勿误朕期。”
当然,朱厚熜最终还是松了口,牛顿可以带上那个医家的李时珍。
朱厚熜再怎么想要装作从容,还是忍不住补充一句:
“牛徐行,亦来参与,可携助手若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