份,甚至没来得及看见出生之后的第一场雪。
朱厚熜只想要自己的修仙之路。
当他真的能成仙,哪里会管什么,子孙后代才面临的洪水滔天呢?
朱厚熜不希望自己堕入痴愚,过史书上两千前,就被帝王们过惯的糜烂生活,炼千年之前,修改《道德经》的道士们,传承下来的丹方。
此时此刻,朱厚熜站在制备三氧化硫的器械面前……
理论上的,器物上的更新,他全见过了。
并且顿悟于此。
直到现在,朱厚熜才终于彻底地,将把牛顿打杀于此的想法捂死。
朱厚熜面色如常,好像自己刚刚没有翻腾起汹涌的杀意。
他问牛顿,拿出皇帝的架势问询:
“牛徐行,你指挥陈善道等,炼出来的,并非食盐,你怎么敢叫它盐?”
牛顿反问:
“陛下认为天地万物之基是何?”
朱厚熜尽管已经对过往所学的倒数产生极大的怀疑,但是他仍然没有办法摆脱,道家传统思想的钢印。
他知道此时此刻的沉默没有意义,艰涩地组织措辞:
“道生一,一生二,三生万物……”
“道”这个字实在是太微深精妙,是宇宙万物生成变化发展的根本,无所不在,无时不有。
偏生无形无相。
但是朱厚熜何其聪明,当他脱口而出这句话的时候,他就知道,牛顿窥探的道,在这之上,比这更笼统。
道不是构筑世间万物的基石。
那什么才是呢?
朱厚熜给出了自己苍白古旧的答案,抛出火折子,像是在抛砖引玉,将它丢在丹炉下面的银炭之中。
看着熊熊燃烧起的火焰,朱厚熜闭上眼睛,等待着牛徐行这个发誓窥探天道,一心修仙之人,给他一个崭新的解答。
牛顿早就把自己的论文提交给了洞窟。
只不过是当众念出自己的论文摘要而已。
他不怯场。
“臣命之为【元素】。”
“元素者,构筑万物之最小质点,以干将莫邪之铦,犹不可析也。万类繁盛,皆由此类元素相互化合。”
“元素之间,亲疏有分,或相吸而聚,或相斥而离,皆循天道。”
“化合之物,性质皆异于元素,各具用途。”
他的语调徐缓,却能保证着每一个人都能听清。
在显灵宫天生修建成聚声扩音的场地上,超越一切颂唱经典的厚重与神圣。
“臣之所谓盐也。”
“有正盐者,乃金属元素与酸根阴离子化合,纯而无杂。”
“更有酸式盐者,碱式盐者等等。”
“其间皆有道可循,有法可追。”
“臣欲究元素之理,分类条陈,以示仙人。”
牛顿的嗓子因为心中的激动而干涩,他清楚地知道——自己眼前有一片未曾被探索的汪洋之海,只要他在沙滩上拾取几颗贝壳,就已经足够将他的洞窟扩大好几倍。
牛顿郑重地看向朱厚熜,不忘给金主画大饼:
“前人忽视之,懵懂已有千年万年,陛下若此世专研,所得修行,远迈过往。”
“千岁万年,万世帝君,皆列陛下之右尔。”